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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s I Watch You
Aug. 16th, 2020 09:12 pmTitle: As I Watch You
Pairing: Kimi Raikkonen/Sebastian Vettel
Chapter 1
2007年加拿大站后
Kimi捧着白兰地，挑了房间最黑暗角落里的一张小型皮沙发。他对这里完全没兴趣，但作为一名法拉利车手，他必须出席这样的聚会。否则法拉利的新闻官Luca Colajanni会念叨个不停。
Kimi看了看手表，露出痛苦的表情。他只待了半小时而已，现在还没法走人，不然Luca又得说他了。
至少还没人蠢到来烦他。每到这种时候，他都会对自己出了名的口碑感到欣慰。
在他不想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这种口碑可管用了。他不在乎围场里的人认为他是个冷酷的混蛋。让他们随便想总比耿耿于怀轻松。为这种事情耿耿于怀又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。他不是为了赢得人气比赛才来到这里的，他来这里是为了比赛，为了获胜。Kimi热爱驾驶高速赛车的感觉，热爱恐惧所带来的挑战，热爱肾上腺素激增的兴奋感，但他厌恶摘下头盔后的世界：接受愚蠢的采访，聆听各种批评和虚伪的赞誉，目睹无数充满优越和嫉妒的表情，而这些都取决于他在赛道上的表现。他没有抱怨太多，毕竟他的工资足以补偿这些烦心事。
Kimi往后一躺，闭上了眼睛。他抿了一口白兰地，心里盘算着现在要是打个盹会不会被Luca发现。
什么人扑通一声坐到他身边。”嘿！”
Kimi睁开双眼，一脸烦躁地看着身边这个不请自来的孩子。金色的头发，大大的蓝眼睛，五官有些古怪，嘴唇很丰满。他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，但Kimi想不起他的名字了。没什么好惊讶的：他可能是某支小车队的测试车手而已，Kimi向来懒得记他们的名字。这些人总是来来去去，他早就不关心了。
“干吗？”他严厉地说道。
他明明那么粗鲁，但那个孩子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生气。他开心地咧着嘴，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，快乐在他的眼睛里闪烁。”我打扰到你了嘛？”他轻笑起来。”废话我当然是打扰到你了，只是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。除了你，我已经见过所有人了，所以显然我……”他红着脸，声音越来越小，他揉了揉脖子后面，然后伸出了手。”Sebastian Vettel。”
Kimi看着那孩子涨得通红的脸，他害羞地微笑着，情绪全写在了脸上。
他在这没法生存。他会被大白鲨们生吞活剥的。
“测试车手？”他总算握住了他的手。”Kimi。”
“对，是的，不过我会在美国站顶替Robert！”Sebastian笑容满面地看着他，看起来既兴奋又紧张，还有点骄傲。
“恭喜，”Kimi移开视线，饮了一大口酒。
“所以……你是法拉利的车手。”
Kimi回过头看着他。那孩子脸上熟悉的羡慕表情让他有点如释重负。
“没错，”他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热情。
“我真羡慕你，”Sebastian一脸向往地说。
Kimi眨了眨眼睛。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会亲口承认。
“是吗，”他平淡地问道。
Sebastian笑了，似乎有些尴尬。“对。我知道每个人都这么说，但我从小就是法拉利的车迷。等我长大了我想像Michael一样。”
“啊，”Kimi说。难怪。他是德国人。那么年轻，甚至还有自己的偶像。“你多大了，孩子？”
“叫我Seb，”男孩可爱地假装瞪了他一眼。”我19岁了！”
Kimi没忍住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。“还真是个成年人呢。”
Seb眨了几下眼，接着，他乐开了花。“笑了！”
“呵呵，”Kimi单调地说道，嘴唇又在微微颤动。
Seb笑得更欢了。“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，”他郑重其事地说。
Kimi哼了一声，但并没有劝他放弃这个念头。Sebastian迟早会发现，在F1里交到朋友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。
#
2007年巴西大奖赛赛前
Kimi倚着阳台扶手凝望夜空，什么都没在想。没什么好想的。明天他不会有机会赢得总冠军的。
又一年，又一次失败。
他克制住叹气的冲动。有脚步声传来，可他并不想说话。
“嘿，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说道，Kimi稍稍放松下来。
Seb。
不过Kimi没有回头看他，他什么都没说。当Seb揽住他的肩膀，轻轻靠在他身边时，他却也没有躲开。
“你非要动手动脚吗？”Kimi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。他讨厌别人不尊重他的私人空间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就算Seb怎么惹他，他都生不起气来。
“我好冷，”Seb一边抱怨，一边把头枕上Kimi的肩膀，缩成了一团。
“没那么冷。”
“我不是说天气冷。我是说我冷。我觉得我好像感冒了。”
Kimi撅起嘴唇。他不想承认这样的Seb很可爱。“别像个小孩子似的。”
Seb在他的肩头轻笑起来。“至少我不像你又老又暴躁。”
“我不老，”Kimi回答。尽管和Seb在一起常常让他感觉苍老。
他知道人们觉得他和一个比他小8岁的孩子玩在一起很奇怪。有时候他也会这么想，不知道Seb到底是怎么成为他的朋友的。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是怎么发生的。Seb只是一直在这里，总是说个不停，总是缠着他，直到Kimi不再那么介意。
Seb和他的其他朋友很不一样。Seb是很诚实很坦率，但他也会很幼稚很嚣张，爱耍小性子，这些性格都是Kimi无法容忍的。他不喜欢自己的朋友有这样的特质，但Seb可以。他解释不了；老实说，他不该喜欢Seb的。Kimi甚至都没有把Seb看作他的弟弟。
“我可以去撞Alonso，”Seb抓着他的手臂，突然开口说道。
“是吗。谢谢你的提议，那Hamilton怎么办？”
“说不定Alonso会撞到Hamilton，”Seb笑着说。
“那他可真是帮大忙了，”Kimi说道。他们轻声笑了起来，接着安静下来，Seb的身体暖暖的。
“是不是很不爽？”过了一会，Seb问道。他的语气异常严肃。
Kimi望着夜空。他真的很喜欢巴西。
“恩。但我会活下来的。”
Seb什么也没说。
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，”最后，他温柔地说道。”你怎么能那么冷静。要是有天我像你这样在争夺冠军，最后一场比赛，几乎一点机会也没有……”他的音量逐渐微弱下来，再次开口时，他的口气变得生硬起来。”我永远不会放弃的。我会一直相信，我能做到的。我会做到的。你也应该相信自己。”
Kimi扭过头。
Seb没有在看他，于是Kimi注视着他的侧脸。他第一次发现，那张亲切的笑脸背后潜伏着尖锐和强硬。一些坚决、阴暗的东西。
一股寒意蹿上他的脊梁，他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。有朝一日，这个男孩，这个甚至还没有长开的孩子会取得了不起的成就，成为一个伟大的人。
Kimi摆脱掉这种感觉，说，”没必要相信。我已经没有机会了。”
Seb坚定地看了他一会，然后露出了笑容。“打赌吗？你要是赢了总冠军就得吻我的脚，还要承认我有多聪明。”
Kimi不屑地哼了一声。“难怪他们叫你舒米宝宝。你真的是个宝宝。”
然而，Seb的笑容更灿烂了。“胆小鬼。”
Kimi抿起嘴唇。
“胆小鬼，”Seb又说了一遍。
Kimi告诉自己，你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参与这种把戏了。他不会让Seb操纵自己的。不过，“谁吻谁的脚，我们走着瞧。”
Seb得意洋洋地咧嘴一笑。这个讨人喜欢的小混蛋。
Kimi移开了视线。
Chapter 2
2007年巴西大奖赛
“你做到了！”Seb大喊，他已经笑得合不拢嘴。他拍了拍Kimi后背，像是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，但Colajanni拉走了Kimi，催促他赶紧去接受记者采访。Kimi朝Seb露出一个苦笑，Seb也被他逗乐了。随后Kimi跟着Colajanni走了。
面对照相机的闪光灯时，他第一次没那么介意了。
他做到了。
他成功了。
#
回到瑞士后，他邀请Seb参加他的庆功派对，但很快就后悔了。
没想到Seb喝醉的时候话那么多，甚至比平时还要滔滔不绝。他还经常咯咯咯地傻笑。在那么多人面前毫不尊重他的私人空间。
Kimi的朋友们觉得很好笑。Jenni也觉得好笑。但Kimi没有。
“可爱的孩子，”Patrick坐到他的右手边时说道。喝多了的Seb紧紧贴在他左边。
Kimi将啤酒一饮而尽，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又拿了一瓶。
“我不是孩子，”Seb撅着嘴，瞪了他一眼，抗议道。“Kimi，快告诉他我已经20岁了！”
“真可爱，”Patrick冷淡地回应，他看向Kimi。“你在哪找到他的？”
“他哪也没找到我，”Seb看上去很生气。虽然他已经酩酊大醉，但奇怪的是他的口齿依然非常清晰。“我叫Sebastian Vettel，我是一名F1车手！你不知道我吗？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冠军的。我才不是孩子。不是。”
Kimi看着他，发现Seb的眼眶有些湿润，他这才意识到原因。Webber严厉的措辞似乎伤到了他。那场事故并不完全是Seb的错——更大程度上是Hamilton的问题，赛事干事后来也做出了判决——但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。
该死的Webber。Kimi可以理解Mark的愤怒，但他没必要那么残忍。Seb只是一个赛季中途被塞进F1赛车的菜鸟，他开着那辆破车表现得还不错，展现出了他的闪光点。大家都是从菜鸟一路过来的。
“我会成为冠军的，”这一次，Seb听起来没有那么坚定了。
“你会的，”Kimi甚至没有认出自己的声音，他的声音过于温柔了。
Seb用明亮的蓝色眼睛看着他。“是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说完，Kimi移开了目光。
虽然看不见，但他可以感觉到Seb笑得特别开心。Seb突然用力抱住他，脸庞埋进他的颈窝，Kimi紧张地绷紧了身体。“谢谢，”他喃喃说着，往Kimi脖子上胡乱一吻。“你是个真正的朋友。我在F1里最好的朋友。”
Kimi轻蔑地抽抽鼻子，避开了Patrick的眼神，后者正挑起眉毛看着他们。幸好他的其他朋友都已经醉到不省人事。“只是F1？我好受伤。”
“你从来没邀请过我去你家，”Seb说。“所以你还称不上我最好最棒的朋友。”
“你知道我不喜欢把私事和公事混在一起。”
Seb撅着嘴推开了Kimi。“所以我是公事咯？”
“不是，你就是个宝宝。别跟个孩子似的生闷气。很烦人。”
Seb抱起手臂，生气地怒视着他。“没人强迫你和我坐在一起。既然我是个烦人的宝宝，那你还是去找你那些酷朋友聊天吧。”
Kimi紧闭着嘴唇。他坐在这里很自在，现在却为了证明这一点不得不换个地方坐。Kimi不知道他要证明什么——他自己也不太清醒。
“好吧，”他摆脱Seb的束缚，看向Patrick。“想出去透透气。一起吗？”
还没等对方回答，他已经径直往出口方向走去。Patrick跟着他。大家都在忙着跳舞、喝酒、聊天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。Jenni也不知去哪了。
“所以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？”走出屋子后，Patrick问道。他抽了一大口烟。
Kimi倚着墙耸了耸肩，随后闭上了眼睛。远离噪音和音乐的感觉真不错。
“拜托，”Patrick说。“那个男孩到底来这干吗？他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，甚至都不怎么好笑。你什么时候开始和这种任性的孩子一起玩了？”
“他20了，”Kimi猛灌了一口啤酒。
Patrick笑了。“我不是说他的年纪。他烦死人了。”
Kimi睁开眼睛。
“他没有。”
Patrick扬起了眉毛。“你几分钟前还这么说的。”
“你又不是我。”
Patrick盯着他看了很久。“你生气了。”
“没。”Kimi又咽下一大口啤酒。“我为什么要生气？”
他岔开话题，问起了Patrick的工作。
等他们回到屋子的时候已经快过去半小时了。
Kimi看了看Seb刚才坐的沙发，可他已经不在那里了。他迅速扫视拥挤的房间。
就在几米开外，Alekis正在角落里亲吻Seb，他顿时愣住了。
Kimi大步走向他们，把Aleksi从Sebastian身边推开。
“搞什么鬼？”Aleksi的话有些含糊不清。他的脸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愤怒涨得通红。或许两者皆有。
“出去，”Kimi猛地把Seb拉到自己身边，对Aleksi说道。
Aleksi眨了几下眼睛。“什么？就因为这几个吻？你怎么回事，兄弟？”
“出去，”话音刚落，Kimi就一路把Seb拽进了洗手间。Seb没有抵抗，他看起来已经喝得酩酊大醉，神志不清了。
“我不该邀请你的，”Kimi关上洗手间的门，把Seb拉到水槽跟前。“你就是个祸害。”
“不是，”Seb反驳道，但他似乎并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事。他看起来快要断片了。
Kimi打开水龙头，把Seb的脑袋按进冰凉的水流。Kimi给他洗脸的时候，Seb不停地大声尖叫、抗议。“我好晕。”
“你活该，”Kimi努力压抑住怒火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。但他就是很气。
他扶起Seb，后者看起来没那么醉了，更多的是疲倦困顿。
“好点了？”Kimi把他推进与之相连的卧室。
“没，”Seb痛苦地说。
“好，”Kimi把他推到床上。“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Seb摊开手脚躺在床上，他抬起头看着Kimi。“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？”他小声嘟囔。
“因为你是个傻瓜，”Kimi严厉地说道。“任何人都有可能拍下你和Aleksi热吻的照片。你的职业生涯就这么完蛋了。”
Seb眨眨眼，湛蓝的眼睛张得大大的。“哦。不过我没有……”他皱起眉头，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。”我没有和他热吻。只是一个拥吻而已。我不喜欢他。我喜欢女生。我想Hanna了。”
“我怎么从来没猜到呢。”
Seb眉间的皱纹更深了，他揉了揉自己的嘴唇。“行吧，是我太蠢。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让他吻了我，”他闭上眼睛，低声说着。”只是在气你为了那个家伙抛下我。”
“所以现在是我的错了，”Kimi不耐烦地说道。他看着Seb的双唇。它们肿胀着，颜色鲜红，他愈发愤怒。他转过身，绷紧了下颚。“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正当他快要离开房间的时候，Seb开口，”你打赌输了。”
Kimi慢吞吞地转过身。“什么？”
Seb睡意朦胧地揉了揉脸。“你输了。”他眉关紧锁， 一脸困惑。”你赢了。总冠军。现在来还债吧。”他坏笑着摇晃自己穿着袜子的双脚。
“我才不会吻你的脏脚。”
Seb恼怒地看着他——整个人还在半梦半醒之间。“我的脚非常干净。不过，就算我的脚是世界上最脏的你也得吻！你输了。”
“我不会吻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
Kimi眯起了眼睛。好吧？Seb可是他认识的最固执的人。这不像他会说的话。
“但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是个不讲信用的人。”
Kimi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Seb困倦地笑了起来，又扭了扭他的脚趾。
“好吧。”Kimi跪到地上，扯掉了Seb的袜子。“你会付出代价的。”
Seb仍旧笑着，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他捧起Seb的脚，仔细端详了一番。Seb说的没错：他的脚非常干净，皮肤光滑而柔软。
“你的脚趾长得很搞笑，”说完，Kimi凑上前亲吻了他的双脚。
Seb发出一连串傻笑，微微扭动着身体。“痒死啦！你还忘了赌约的另一部分。”
Kimi叹了口气。“你比我聪明多了。现在高兴了吗？”他抬起头。
他发现Seb正异样地望着他。
Kimi皱起眉毛。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对我太好了，”Seb的语气有点奇怪，他看向了别处。“但我没那么好。我——”他咬住了嘴唇。”我很为你高兴，但——我也很嫉妒——我很过意不去。”
Kimi注视着他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我只是，”Seb咬着嘴唇，继续说道。“我只是一直在想，我还能不能取得什么成就，再过几年人们还会不会记得我的名字——还是说他们只会记得我是一个常常撞车的笨小孩。”他发出刺耳的声音。”我一直在想凭什么Hamilton可以直接进入顶级车队，而其他车手努力了那么多年却一无所获。不是说我嫉妒他——只是，这不公平，你明白吗？一想到这个我就来气——”
“Seb，”Kimi站起身，从床的一旁绕过去，坐到了Seb身边。他端起Seb下巴，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。”听我说。这很正常。不代表你就是个坏人。你以为我看着其他人赢得一个个奖杯就不会这么想吗？”
“你也会？”Seb的声音小小的，看起来如释重负。
想到Alonso，Kimi的嘴唇便扭曲起来。他和自己同一年首秀，却已经是两届世界冠军了。“所有车手都这么想，我也不例外。和大家想的不一样，我不是一个冰人。我也会生气。”
Seb的微笑照亮了整张脸，他的眼神里闪耀着感激，Kimi觉得有点不自在。“别那样看着我。”
“你知道吗，”Seb合上眼睛，但依旧在微笑。“如果我是女生——你没有Jenni，我没有Hanna——我一定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。”
Kimi什么也没说，只是看了他一会，他的胃奇怪地紧绷起来。“还好你不是女生。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。”
“是啊，”Seb得声音带着倦意。“我会是个差劲的女朋友。那么黏人。”
“你会的，”说这话的时候Seb已经睡着了。
Kimi观察了他一会。
接着，他的视线落在了Seb分开的双唇。
他注视着，然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。
该死。
Kimi转身迅速离开了房间。
他差点在走廊撞到自己的妻子。
“你去哪了？”Jenni疑惑地问他。
“没去哪。”Kimi把她推到墙边吻了她。
她抵着他的嘴唇笑了起来。”你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”他更用力地吻着她。
再用力一点。
却还不够。
Chapter 3
2008年澳大利亚大奖赛
“想我了吗？”他身后响起了一句调侃。
当Seb用胳膊搂住他时，Kimi往后一缩。
“Hi，”他若无其事甩掉Seb的手臂，转过身。“已经到了？”
Seb的笑容渐渐黯淡下来。他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。“恩，”他的声音没那么快活了，但依旧很友好。”你期待新赛季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Kimi走进房间，Seb跟在他身旁。“你呢？”
“恩，我也是，”Seb端详着Kimi的脸。“一切都还好吗？”
他看起来忧心忡忡，蓝色的眼眸里满载着关切——Kimi握紧了拳头，好让自己不去触碰他。
天啊。
Kimi耸耸肩。“只是有点焦虑而已。新的赛季，新的挑战。”
Seb看起来颇为好奇。“成为世界冠军后是更难还是更简单了？”
Kimi打开通往套房的大门。他们双双走进房间。“未来有一天你会自己发现的。”
Seb面无表情，一句话也没说。
Kimi疑惑地看着他。“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吗？”
Seb耸了耸肩，躲开了他的目光。
“Sebastian，”Kimi说道。“说。”
Seb叹了口气，颓然地垂下肩膀。他沉默了一会。
“Marko博士说今年是我最后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。万一搞砸我就得告别F1了。”他鼓起勇气，露出了笑容。“他已经给我的位置找好了候选人。压力什么的一点都没有呢。”他的笑容变得摇摇欲坠。
去他妈的。
Kimi一把揽住他，Seb跌进了他的怀中。
“我好害怕，Kimi，”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。“害怕极了。”
Kimi试探性地搂住他的肩膀。“别怕，”他情不自禁地将鼻尖贴上了Seb的耳后，贪婪地深吸一口气，想在这里吻他。该死。”你会做到的。”
Seb轻笑起来。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Kimi在拥抱变得过于诡异前松开了手，他将双手插进了口袋。
“相信我，”他转身离去。
-#-
2008年意大利大奖赛赛后
“好了，快给我——你喝得够多了。看看你，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，最年轻的分站冠军先生。”
Seb把瓶子抱在胸口。“我的！”
Kimi翻了个白眼。“我敢说这是你说的第一个词。”
Seb大笑。“其实是第二个。”
“不愧是你。”
Seb微笑着把头靠在Kimi肩膀上，他灌下一大口后，把瓶口对准了Kimi的嘴唇。
Kimi哼了一声。“真大方。”他只是抿了一口。他还没Seb那么醉，不过那只是因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。他讨厌宿醉的感觉。
Kimi一把抢走Seb手中的酒瓶，把它放到一边。“已经很晚了。回你的房间吧。”
Seb从他肩上抬起头，重新靠倒在沙发上，他们的脑袋挨在一起，对视着，他们的脸近在眉睫。“不想回去，”Seb嘀咕了一句，困倦地朝他笑着。”不想让这一天结束。”
他们的视线锁定在一起。
随着沉默逐渐绵延，Kimi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加速跳动，血液横冲直撞。
移开。快移开，该死。
他尝试着，却做不到。
他倾身将嘴唇贴上了Seb。
Seb发出了细碎的声音，手臂搂着Kimi的脖子，双唇为他而打开。而Kimi已经迷失了自我。他饥渴而又贪婪地吻着他，Seb的嘴唇好柔软，温柔顺从着他的引导，他铸成了大错，但这个错是如此完美，但这还不够——他给Seb吻还不够深。他想要钻进他的身体，把自己埋在里面，再也不出来——
他的手机响了。
是Jenni的铃声。
Kimi愣了一会，接着他撇开Seb，滚下沙发。他的胃拧成了一团，四肢摇摇晃晃的，他步履蹒跚地撞进卧室，接起了手机。“喂？”他坐在床上，声音嘶哑。
Jenni在说着什么事情，然而他没法专心听她说话，只是在她每次停顿的时候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，他的胃里正在翻江倒海。
最后，她笑了一声，“行了，我看你也累了。快去睡觉吧。我爱你。”
Kimi凝视着黑暗的深处。“恩。”
他挂断了电话。
他没有回到那个房间。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坚强。
第二天早晨，Kimi跌跌撞撞走出卧室，看到Seb还睡在沙发上，他惊讶地停住了脚步。
他慢慢走过去。
他端详着Seb平静的睡颜——暗自咒骂起来。他仍想爬到Seb身上，继续他们昨晚没有做完的事情。不可能。这是个错误。他喝醉了。Seb喝得更醉。人喝醉了本来就会做傻事。他们应该一笑置之。就算Kimi没有结婚，Seb没有在谈恋爱，任何超越友谊的事情也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。这对他们岌岌可危的职业生涯来说，实在是太过冒险，简直就是愚蠢。
“醒一醒，Seb，”他说。
他不得不重复好多遍，Seb才终于睁开了眼睛。他用手挡住眼睛，咆哮着说。“我的头。杀了我吧。”
“别那么狗血了，快起来。”
Seb蹙起眉头，小心翼翼地坐起来。“我昨天到底喝了多少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Kimi怔住了。他凝视着Seb的脸，可他分不清Seb是实话实说，还是只是在给彼此一个台阶下。
不管怎样，这对他们都好。
“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吗？”Seb站起身时问道。
“不行，你有自己的房间和洗手间。用你自己的。”
Seb满脸不高兴地看着他。“你这朋友真垃圾。我要在F1里找一个新的好朋友。”
Kimi跟着他来到了门口。“谁？也许我应该警告一下这个可怜的家伙。”
Seb开玩笑地打了他一拳，接着立刻抱着头，痛苦地哀嚎起来。
“活该，”Kimi说。“去吧。”
Seb望着他。“我不想去，”他嘟囔了一句，眼睛迎上他的视线。
Kimi注视着他，突然有一种昨晚的既视感。Seb到底记不记得？
然而还没等他开口Seb已经走了，门轻轻地关了起来。
Kimi重重靠在门上，他的思绪乱作了一团。
真他妈的一团糟。
Chapter 4
2008年新加坡大奖赛赛后
比赛结束后，Kimi让Seb搭了自己的私人飞机，尽管他知道他不该这么做的；但考虑到蒙扎发生的事情，让Seb一个人待那么久或许不太明智。只是他已经连续四场比赛没有拿积分了，Kimi也没有心情做明智的事。他只是想让Seb陪在他身边。自私，没错；不负责任，没错；但Kimi不在乎。他又不是圣人，他也从未声称过自己是圣人。
“每个车手都会遇到艰难的赛季，”Seb在飞机升空后说道。“我相信明年会更好的。”
“别说了，”Kimi从酒吧里拿了一瓶迷你伏特加。这些话其他人也对他说过，包括Jenni，然而，听Sebastian说出来的确给他带来了一丝安慰。
在某种程度上是多么讽刺，因为Seb正是他本赛季心不在焉的原因之一。Kimi偶尔会有点恨他。可惜他的恨从来没能持续太久。
“好吧，我懂了：不说话，”Seb苦笑了一下，拿出自己的iPod和耳机。“你不介意吧？”
他摇了摇头。Seb戴上耳机，调低了椅背，闭上眼睛放松下来。
Kimi盯着他看。
这没道理，他心怀怨恨地想。
就外表而言，Seb没什么特别的。他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帅气。Kimi认识上百个比他好看得多的家伙，其中一些甚至比许多女人还漂亮。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孩竟能让他忘记自己的婚姻，一个笑容就让他神魂颠倒，这说不通。Seb最多也只是天真可爱而已，但Kimi从来不吃”天真可爱”这一套。他不该幻想用吻痕和淤青覆盖Seb的皮肤，不该幻想让那双微笑的双唇紧紧包裹他的阴茎，不该幻想Seb在他的身下扭动着身体，发出温柔的喘息，低吟着Kimi的名字。
Kimi将伏特加一饮而尽。液体在他的喉咙里灼热地燃烧，但他不在乎。
“你不觉得现在喝酒还太早吗？”
Kimi的目光迅速转向Seb。他发现Seb已经摘掉了耳机，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只要感觉来了，没什么早不早的。”
Seb看起来又要说什么安慰的话，但被Kimi冰冷地瞪了回去。他没心情接受怜悯。
“好吧，”Seb坦率地笑了笑。“不过要是你想买醉，我可不会让你一个人的。”他也拿了一瓶迷你伏特加。
Kimi耸耸肩。他知道又和Seb一起喝酒是个坏主意，但他又不是Seb的保姆。除了强行拿走他的酒，Kimi也无计可施。
大约一个多小时后，他们都已经醉了。Seb在他的肩头吃吃笑着（Kimi并不清楚Seb的半个身子是怎么躺到他身上的），向他讲述他和同名队友间好笑的故事，但Kimi根本没在听。他正忙着端详Seb的嘴唇，抚摸着他的后背。
“……接着Giorgio大喊，‘Sebastian！”我转过身，假装他在对另一个Seb说话……”
Kimi的双手偷偷伸进了Seb的衣服，他抚摸着后背上光滑温暖的皮肤。好消息是Seb似乎没有注意到，他还在一边讲一边咯咯直笑。坏消息是Kimi已经有点醉到不在乎是非对错了，但却还没醉倒无法勃起。不愧是你。
“嘿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？”Seb举起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。
“没，”Kimi说。
Seb玩乐般地打了他一拳，Kimi抓住他的胳膊，他们很快便笑着扭打在一起。幼稚而荒唐，但Kimi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那么快乐了。
最后，Seb骑到他身上，几乎是坐在他的大腿上，停止了移动。
“嘿，看这里，”他咧开嘴，俯视着他。他的脸因为开心而涨得通红——该死的可口。Kimi想要把他从头到脚舔个遍。
他们的目光再次相遇，牢牢锁在一起。
Kimi把他拉近，开始往前靠去，不过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停了下来。Seb看着他的样子几乎可以说是……满怀期待。他的眼神过于敏捷和清晰，不是喝醉了的样子。Seb绝对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醉。
“你这个混蛋，”Kimi咬牙切齿地说道，他把Seb推回了自己的座位。愤怒使他的大脑清醒过来。“你根本没有装的那么醉。”
Seb愣住了。他张开嘴，然后又合了起来。
Kimi怒视着他。“你什么都记得，对不对？你一直在骗我。”
Seb舔了舔嘴唇，看起来紧张而又窘迫。“Kimi，我——”
“为什么？”Kimi的嘴唇在微微颤抖。“不过我能猜到。你只是想不负责任地到处鬼混，是吗？而且你根本不在乎我已经结婚，也不在乎我事后感觉那么糟糕。”
Seb愤怒地看着他。“不是这样的！”
Kimi撅起了嘴唇，但Seb看起来是真生气了。“是吗，”Kimi语气单调地说。“那解释一下，Sebastian。”
Seb深吸一口气。用手揉了揉脸。等他迎上Kimi的视线时，他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。他看起来是如此脆弱、不安，过分年轻。“我喜欢你。太喜欢了。”
Kimi的胃扭成了一结。但他什么也没说。那算不上解释。
“但我爱Hanna？”Seb犹豫着说出了口。
“你是在问我么？”Kimi一脸淡漠地问。
Seb沮丧地捋了捋头发。“不是，我没在问你。我知道我爱她。我是说，我已经和她在一起很多年了，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娶她的。只是。”他看了看Kimi，脸红了。”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好。我喜欢和你说话，和你待在一起，还一直想要触摸你。我的脑子真的很乱。我是说，我不是同性恋，我有一个深爱着的女朋友！我不明白。”
有时候，Kimi会忘记Seb有多么年轻，多么缺乏阅历。Seb的生活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围绕着赛车。那么多年没换过女朋友，他当然没有机会沾花惹草，体验生活。
Kimi叹了口气。“那蒙扎呢？”
Seb涨红了脸。“那个时候我没在假装。我真的喝醉了，什么也没计划。事情就这么发生了。不过后来你没有回到房间，我想起了Jenni，我意识到你可能感觉很糟糕，于是我决定装作什么都不记得，这样对我们都容易些，我也很内疚，我不想再发生这种事，但我只是——”
“呼吸，Seb。”
Seb羞怯地微笑着，看起来惭愧而又讨人喜欢——这很Seb。
而Kimi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他。
“你说得对，”Kimi的喉咙发紧，但传出来的声音还是冷漠如旧。“你有Hanna。总有一天，你会和她结婚，生下一群金发小鬼。而我有Jenni。我和你——永远都不会有‘我和你’。你不过是一时迷恋。没什么关系，会过去的。你不是那种背着女朋友乱搞的人。我也尽量不做那种人。所以，我们到此为止吧。”
Seb的喉结在上下移动。“你不想做朋友了吗？”
Kimi躲开了他的眼神，他捏住座椅扶手。“没有，我没说不做朋友。我是说我们不能再继续喝酒鬼混了，也不准撒谎。还有，不能触摸对方，不能拥抱，Seb——即使是在公共场合。围场喜欢八卦。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，但我知道你在乎，而且赞助商也在乎。”
“哦。”
一阵长长的、不安的沉默。
他们谁也没有看谁。
最终，Seb打破了沉默。“要是……要是Jenni和Hanna不存在，我们也不是F1车手？你会想……？”
Kimi眺望窗外的蓝天，试着忽略沉在胃底的空虚感。“有关系么？”
“没有，”Seb沉闷地说道。“我猜没什么关系。”
Kimi戴上墨镜，靠在座椅上，闭上了眼睛。他告诉自己，他不该觉得自己刚刚失去了什么，不然也太愚蠢了。
他从未拥有过，又何谈失去。
Sebastian Vettel不是他的。从来都不是他的，未来也不会是他的。
Chapter 5
2009年
“这是真的吗？”Kimi一打开门，Seb就劈头盖脸地问道。
Kimi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，然后转身扑通一下倒在床上，闭上了眼睛。
“Kimi！”Seb听起来有些烦躁不安。“是真的吗？关于Alonso的事？”
“真的。”
长时间的沉默。
Seb开口前，Kimi一度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走了。
“他们不能这么做。”
Kimi皱起嘴唇。“他们可以。”
“可是——可是。你是他们的冠军——他们不能就这么抛弃你！Alonso才没有你优秀！”
Kimi睁开眼睛。Seb撅着嘴，满脸通红，紧咬牙关，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。
Kimi差点忍不住笑起来。“钱是万能的，Sebastian。桑坦德想要Alonso。”
Seb眉头紧锁。“你怎么可以那么淡定？这根本不合理！他们甚至没有给你在F1留下一席之地！”
Kimi笑了。
Seb仿佛注视着一个疯子。
“我没有淡定，”Kimi说，仍然吃吃地笑着。笑声在他开口后被突然打断。“不过我早就知道了。其实，我去年就知道了。”
Seb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你为什么什么也不说？”他最后说道，看起来很失落——很受伤。
“说了有什么意义呢？”Kimi坐起身，扭头看向窗外。快要天黑了。“你的压力已经很大了。”
“没错。”Seb的声音听起来很紧绷。“你知道我压力大是因为我曾经那么信任你。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，但显然你没有。我以为……我以为我们曾经是朋友。”
Kimi凝视着黑暗的天空，感受到了背后Seb的目光。“我们现在仍然是朋友。你知道的。”
沉默在他们之间绷紧。
问题已经很明显了。
距离他们在私人飞机上的谈话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。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变：他们一起闲逛，聊天，他们是好朋友。
只是他们不再触碰对方，也从不提起那次对话——甚至是任何与之相关的事情。
“那么，你就这么走了吗？”Seb终于开口了，他的声音有些僵硬。“不再做F1车手了？”
Kimi耸耸肩，依然没有正眼看他。“差不多吧。好车都已经被挑走了。”
“永远吗？”
Kimi又耸了耸肩。
当Kimi听到Seb爬上床的时候，他一下子怔住了。在他打算开口前，Seb已经从背后抱住了他，脸贴着他的肩膀。“你不能走，”Seb严厉地说。”我不会让你走的。我不想让你走。”
Kimi闭上眼睛。上一次他们这样触摸对方已经是几个月前了。“别这样。”
Seb微张的嘴唇扫过他的脖子。Kimi紧紧握住拳头。“为什么不？”Seb有些生气。绝望。”如果你不再是F1车手——”
“上一次我确认的时候，你还有女朋友，而我也有妻子。”
“我不在乎，”Seb抵着他的脖子。“不想你走。”他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呢喃，温暖的呼吸吐露在Kimi的皮肤上，让他禁不住战栗。”我知道你也想要。我不傻——我注意到了。一点点亲吻和触摸不会伤害到他们的。来吧。”
Kimi笑了。“接吻？Seb，我们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来。所以除非你想让我把dick放进你的身体，否则就滚开。”他故意粗鲁起来，不过那才是重点。如果他们做的话一定会后悔的。
片刻。
“或许我真的想，”Seb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Kimi攥着手里的床单。“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出去。现在。”
半晌，Seb站起来。
“懦夫，”他轻声说。
Kimi眼神空洞漠然。“或许我是，但我是一个聪明的懦夫。”
Seb厉声笑道。“没错，我太蠢了，没你那么聪明。”
“别曲解我的话。你不傻。你只是不想去思考，”Kimi有些愤怒。这件事，无论你如何定义它，都是没有未来的，而且还会毁了他们。为什么Seb就看不清呢？
“大概吧，”Seb走向门口。“但至少我敢于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。”他重重甩上门。
Kimi捏着鼻梁，狠狠咒骂起来。
他不能留在F1了。即便有好车，他也不会留下，更何况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一席之地。他累了。厌倦了围场里的流言蜚语和勾心斗角，厌倦了法拉利和桑坦德的戏码，厌倦了假装自己不在乎。他在乎。
他还厌倦了在自己的身体和需求间挣扎。他还在挣扎，可已经快输了。
如果他留下，失败只是时间问题。
*
2010年
Sebastian Vettel接受La Gazzetta dello Sport采访：”我明白Kimi参加拉力有他自己的理由。从他的角度来看，他做出了最好的选择。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家伙，很遗憾今年他不会参加F1比赛了。Kimi仍然是顶级车手之一，和他竞争一定是非常精彩的经历。话说回来，我们F1车手对拉力比赛越来越感兴趣了。如今我们终于有机会了解到F1车手是否也可以在顶级拉力赛事中取得成功。
我依然希望这不是Kimi的最终选择。”
*
拉力和F1截然不同。
有时候，Kimi喜欢这一点。
有时候。
*
他没有看任何F1比赛。
太痛苦。太纠结。太——一切。
*
Seb没有打电话。
Kimi也没有。
*
几个月过去了。
他还是没有看比赛，但也没有对F1充耳不闻：人们还是会告诉他各种新闻，即便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起。至少Jenni知道最好不要聊这些事情。
他知道Alonso、Hamilton、Webber和Seb都在争冠行列之中。他听说了土耳其站红牛两位车手的碰撞；他没有理会。他听说了法拉利和Alonso的车队指令丑闻；他也没有理会。他早已对法拉利知根知底，丝毫不会感到惊讶。
他驾驶赛车。
驾驶赛车，不去思考。
*
Seb打给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。
“我害怕，”是他听到的第一句话。
Kimi揉了揉眼睛，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明天是F1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，他决定不再那么晚的时候做出回应。
“害怕什么？”他的声音还带着嘶哑的倦意。
Seb没有立刻回答。
而当他开口的时候，他的声音紧绷而僵硬。”害怕我不是冠军的料。就像——去年我有机会，但没有赢下来。今年，我比队友快，但是运气太差了，再加上自己犯错，现在连Mark的希望都比我大。我一直在想……F1历史上有那么多与冠军失之交臂的车手。万一——万一我也是他们其中之一呢？万一我就是没这个命呢？万一——”
“别想太多，”Kimi打断了他。“做好你自己。还记得三年前你对我说的吗？如果你处在我的境地，你会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。”
Seb的笑声毫无幽默可言。“我不记得我说过这个。完全不记得。”
Kimi撅起嘴唇。“你是不记得了，但你没说错。”
Seb陷入了沉默。
“谢谢，”他最后说道。
“谢什么？”
“谢谢你和我说话。我需要——听到你的声音。”他停顿了一下。”争夺冠军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情。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Seb深吸一口气。“我想你。太他妈想你了。”
Kimi望着黑暗的天花板，胃仿佛打了结。
“祝你好运，Seb。”
“你会看比赛吗？你会看的，对不对？”Seb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，带着恳求和绝望的音调。
Kimi闭上眼睛。“是的，我会看的。”
他看了。
*
Sebastian Vettel把不可思议的胜利归功于Kimi Raikkonen的激励。
‘比赛前我一直在思考Kimi的处境，’Vettel说，这位冠军以23岁135天，比Hamilton 2008年的纪录短了166天获得了胜利。‘无论你是不是喜欢Kimi——有人喜欢，有人不喜欢——但我确实面临了和他相似的处境。
显然就分数的差距来说，我们的情况更有利。但如果你了解Kimi就会知道，他最大的优势在于他只专注于自己，这也是我这个周末的目标。’
Chapter 6
2011年
Kimi揉着眼睛打开大门。
“Surprise，”Seb露出了灿烂的笑容。
Kim看着他。
他变了。
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消瘦。他看起来……苍老了。更自信。更强壮。不过话说回来，任何经历过总冠军争夺的人都会变成这样。
Kimi移开目光，皱起眉头。”你来这里干什么？”
Seb绕过他大步走进房间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。他看起来很热切，但又有点紧张。”我从没近距离看过拉力。所以决定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。”
Kimi关上门，重重倚靠在上面。“Sebastian。”
Seb咬住嘴唇看着他。“怎么了？”
Kim收紧下颚向他走去。“你不该过来的。”
Seb避开他的注视。“为什么？”
Kimi停在他面前。“你知道得很清楚。”
Seb咽下一口口水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。
他们看着对方，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该死。真该死。
Kimi叹了口气，把脑袋埋进Seb的脖子。他的身体随着Seb的颤抖变得僵硬起来，肌肉紧绷。Kimi闭上眼睛，贪梦地享用着Seb的气息，吸吮他的皮肤。Seb发出微弱的呻吟，手指流连在他的发间。“Kimi。”
Kimi啃咬着他的脖子。“有时候我真的特别恨你，”他的嘴唇和牙齿在Seb的脖子上留下淤青。
Seb缓缓抬起他的头，Kimi的脸近在咫尺。“你不恨我。”Kimi迎向他的目光，然后垂下眼睛看着他的双唇。它们看起来柔软红润——那么近。他想要它们。想要他。
“Shit。” Kimi转过身去。天啊，那么多年过去了。真他妈可悲。他早就应该摆平这件可笑的事情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仍然背对着Seb。
一阵沉默过后，Kimi开口说：”你想要什么，Seb ？”
停顿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Seb听起来小心翼翼，充满戒备。
Kimi转向他，抱起双臂。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？打一炮？背着女朋友出轨？还是别的？”
Sebastian满脸通红，有些惴惴不安，但他还是坚定地直视Kimi的目光。没错，他不再是个男孩。而是一个年轻的男人。
“我和Hanna谈过了。既然我常常不在家，我们一致同意对方可以和別人在一起。”
Kimi眨眨眼睛。“真了不起。我和Jenni可没有那么开明。”
Sebastian的表情黯淡下去。他移开目光，双手插进了口袋。“好吧。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。”
Kimi差点笑出来。Seb—脸不解。
他走到吧台，给自己倒了一些伏特加。一口气全喝了下去，伏特加的气味在他的喉咙里灼烧。“这不是想不想要的问题。”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我觉得你还没有彻底明白，我已经结婚了。”Kimi面对着他。“我是个丈夫，Seb。我不是圣人，但我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妻子。我不能这么对待她。所以你不要再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了。你知道我讨厌撒谎。讨厌这些鬼话。”
Seb看了他一会儿，嘴角勾起毫无幽默可言的笑容。“我想，你是一个比我更优秀的人。”他耸耸肩，看向别处。
“不过我说了，没关系。这是你的决定。我理解。我们可以一起玩，像朋友一样。”
Kimi苦笑着说：“我们不太擅长做朋友，Seb。”
Sebastian看着他笑了。Kimi也露出了笑容。有那么一会他们仿佛回到了过去，一切都是如此简单，他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复杂。这种感觉真好。
“我保证我会守规矩的，”Seb莞尔一笑，倒在床上。他看着电视机。“有什么可以看吗？”
Kimi不知道该看什么，于是最后他们看了一部有点蠢的动作片。
尽管“观看”这个词有些言过其实了。
二十分钟后，Seb凑近Kimi,手臂随意地搂着Kimi的腰。
Kimi呆住了。“Seb，”一种 警告的口吻。
Seb无辜地看着他，那一双湛蓝的眼睛，靠，Kimi再也不恨他了。
Seb没有移开，Kimi也没有推开他。不可以。他闻起来很可口。靠在他身边的感觉真好。快要两年了。他想念这个小混蛋——尽管他已经不小了。
Kimi告诉自己这样的接触没什么问题。2007年的时候Seb也常常这么做，那个时候他们只是朋友。
没错。
他牢牢盯着电视屏幕却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，Seb的身体就在他旁边，还有他洗发水和衣服的香气。Sebastian的眼睛也盯着电视机，但却安静得出奇。
突然，Seb转过头，嘴唇轻轻贴上Kimi的。
Kimi咬紧牙关。“Seb。”
“只是一个小小的吻，” Seb着急嘟哝道，他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。
“你他妈保证过的。”
Seb舔了舔Kimi的嘴唇。“就一次。接吻不算出轨。”
真是见鬼了。
然而Kimi叹了叹气，还是给了他一个短暂的亲吻。
只是短暂的亲吻变成了长时间的缠绵。最后，他们都满脸通红，大口喘着粗气，嘴唇肿胀，肌肤灼热。Seb的手伸进了Kimi的衣服。
Kimi咒骂着推开Seb。“放规矩点。”
Sebastian撅起嘴唇，转过头继续看电视。
Kimi深呼吸努力想要赶跑这股兴奋劲。他让自己想着Jenni。
起作用了。
直到Seb的手覆上Kimi裤子里的勃起。Seb隔着布料轻轻抚摸他，Kimi咬住了下唇，没有看向Sebastian。他做不到。
“別这样，”他的嗓音有点沙哑。
“来吧，”Seb在他的耳边说道，一寸一寸地吻遍Kimi的侧脸，揉捏着他的勃起。“我想要你。你想要我。很简单。”
Kimi放弃了抵抗。
他一把翻坐在Seb身上，呻吟、喘息和情欲模糊地融合在一起。Kimi好像醉了——醉心于他——无论他如何提醒自己这个主意有多糟糕，他还是控制不住地亲吻他，抚摸他。他结婚了，这是错的，错上加错，但他就是停不下来。即使 Jenni现在走进房间，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停下来。
Kimi了解欲望，了解性欲，但这不像是性欲；不只是性欲，还有渴求和急切，无论他如何用力地亲吻Seb，抚摸Seb，都还不够。他想要更多。
他回过神前，Seb已经扯掉了他们的衣服，很快，他们全身赤裸，Seb在他的身下，嘴唇贴着嘴唇，胸膛贴着胸膛，阴茎贴着阴茎，皮肤变得滚烫。
“Fuck，”Seb的曈孔因为兴奋而放大，脸颊潮热，双手缓缓向下抚摸Kimi裸露的后背，然后抓住他的臀瓣，互相摩擦着胯部。
Kimi怒吼一声，陷入了又一个黏腻下流的吻。Seb抵着他的嘴唇呻吟，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体，一条腿缠在他的腰间，迎接着他的抽插。他们的节奏是如此混乱，狂乱，不堪入目， 毫无快感可言，但又是如此美妙，如此完美——如此错误。“这是个错误，”Kimi—边亲吻一边吮吸Seb脖颈间的肌肤，勉强挤出这句话。天啊，他想要他。
“不在乎，”Seb眯起眼睛，手指缠绕着Kimi的头发，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抓痕，催促着他继续。“想要你。更快。” Kimi埋在他的肩窝里加快了速度。颤栗粗暴的节奏席卷而来，他们的阴茎愉悦地互相摩擦，想要跟上对方的节奏创造更多快感。Seb耳语着他的名字，还有模模糊糊的渴求，再用力一点，再快一点。
Kimi想要继续下去，但欲望推翻了一切。他的血脉喷张，这种最原始的欲望召唤了他。他停不下来，慢不下来，也克制不住。他的指甲陷入Sebastian的皮肤，粗暴地摩擦着他们的勃起，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Seb ,想要，需要，更多。
“Kimi，”Seb不停喘息，他的声音有些急躁，又有些恐惧——Kimi被推向了高潮，视线黯淡下来，伴随着颤抖的身体，他不断发出嘶吼。接着他倒向Seb ,精疲力尽。
“Kimi，”Seb抓着Kimi的后背，发出微小沮丧的呜咽。
Kimi舔舐着他大汗淋漓的脸颊，一只手握住Seb的阴茎，用力揉搓。“嘘，”他舔着Seb的耳朵，快感令他眩晕。
“来吧，宝贝，为我射出来。”
如他所愿，Seb高潮的时候紧紧抓着他，粗糙的指甲深深陷入Kimi后背。
Kimi没有在意疼痛，快感让他无暇顾及。
可是，渐渐地，现实的重力——他们的所作所为——开始慢慢把他从高潮的余韵中拉了回来。
糟糕。
Kimi还在不停喘息，他支起一只手臂，注视着Seb涨红的脸颊。注视着他肿胀的嘴唇。注视着他茫然的蓝眼睛。
Sebastian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幸福的笑容。
Kimi没有回应他。
他感到恶心。
“出去，”他坐起身说道。
Seb停顿了一会 ,什么也没说。
“什么？”
“我说滚出去。”Kimi急匆匆地穿起丟在地上的衣服。
“你为什么那么凶？”
Kimi走向吧台，打开伏特加猛灌了一口。“你保证过的。你撒谎了。穿上衣服然后滚出去。”
他可以听到Seb移动的声音。可以听到衣服发出沙沙的声音。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。”
Kimi嗤笑了一声，又喝下一大口伏特加。“Bullshit。你说你可以理解我的决定。你会尊重这个决定。你只想一起‘玩’。然后你又乘人之危，把我对妻子的忠诚抛之脑后。你知道我想要你。我他妈已经让你不要逼我了，Seb。 但你只会随心所欲，为所欲为。”
时间停滞了。
“请你在说我是卑鄙自私的混蛋的时候，至少正眼看着我。”
Kimi环抱双臂转过身去。
Seb坚定地迎接他的目光，嘴唇抿成一条固执愤怒的细线，眼神却充满了戒备。
Kimi凝视着他，然后意识到他认识的Seb已经不在了。
“你变了，”他说，失去那个曾经天真开朗的Seb令他痛苦不已。或许这也是可以理解的。再过几个月，Sebastian可能就会成为两届世界冠军。年仅24岁的两届世界冠军，前所未闻。在F1的世界里，从没有人会因为天真开朗而获得成功。
Seb的嘴角扭曲成一个笑容。“如果你觉得我变了，那我想是你不够了解我。我还是那个我，Kimi。”他轻笑着说。
“我不会突然变成一个坏人。当我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，我总是这样执着。”
Kimi看着他，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。
2007年的巴西，那个眼神坚定的菜鸟Seb说他永远不会放弃，他会得到他想要的。
“也许你没有变，”Kimi直截了当地说。“也许只是现在更加明显罢了。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上有过人之处。但人无完人，你也不例外。你的问题在于，你的随心所欲会伤害到所有人。”
Seb大笑一声。“哇，”他微笑着摇摇头。“我还是回到车上吧。至少她不会对我评头论足。”他看看Kimi，然后移开了视线，笑容渐渐消失。“不管怎样，我很抱歉。很遗憾我没有成为你想要的样子。”一些情绪从他的眼神闪过，伤心，后悔，或是恼火，但当Seb注视他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了，他平静地说，“我以为你了解我。我以为你理解。我以为——我一直以为遇见你是我在F1中最美好的事情。或许我错了。”
接着他走了出去。
Interlude
2011年11月
Kimi Raikkonen与Lotus Renault GP签下两年合约，将于下赛季回归F1。
‘如果没有动力我是不会回来的’,Raikkonen说。总有人质疑我对比赛的动力，但是除了我自己，没有人能真正了解我在做什么，想什么，所以我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。‘世界拉力锦标赛的经历对我的职业生涯很有用，但是我不能否认，我对F1的渴望愈发强烈。’
2011年12月
“我爰……我是说，Kimi是个很nice的家伙。”
——Sebastian Vettel在2011 年Autosport颁奖典礼上谈论Kimi Raikkonen。
*
夜深了，但Kimi还是迟迟无法入睡。这时，他的手机响了，屏幕的光芒点亮了黑暗的房间。
Kimi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。
他看了一眼来电姓名。
眨了眨眼睛。
Sebastian V。
他的心跳加速。
Kimi有些心烦意乱，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。他瞥了一眼Jenni。她正背对着他，没能看见她的脸，但她的呼吸很均匀，应该是睡着了。
犹豫片刻后，Kimi接通了电话。
“Kimi。Kimi。”
Kimi蹙起眉头。Seb的嗓音有些古怪。“现在是凌晨两点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。“Kimi，”Seb重复了一遍，然后又轻笑起来。
Kimi叹了口气，总算明白了。“你喝醉了。”
“应该的，”Seb大声说道。“我刚刚成为了年度车手！在颁奖典礼上。可是你不在，”他有些抱怨。
Kimi捏捏鼻梁。“快去睡吧。你醉了。”
“你就是不想和我说话，”Seb喃喃自语，好像正撅着嘴。“你恨我。”
Kimi抿起嘴唇。“我不恨你。我只是讨厌你。别小题大做了，快去睡觉。”
“你恨我，”Seb又说了一遍，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。“你觉得我很坏，很自私，而且——坏。我……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好。也许如果我人很好的话，大家都会喜欢我。但他们没有，你知道吗。他们说都是因为车。我只是个工人。无论我做什么都还不够好，都是Newey的功劳，不是我——”
“够了，”Kimi有些不耐烦。他不想听这些。不想同情他。不想让自己愤怒。
“他们今天问起你了，在颁奖典礼上，”Seb没头没脑地说着。“我已经有些醉了，差点告诉他们我爰你。”
Kimi的心脏漏跳了一拍。
Seb暗自窃笑。“很好笑，是不是？”
“非常好笑，”Kimi的语调平淡。
“我是说，很显然，我不爰你。很明显。他们说爰是最无私的感情，当你真的爰上某个人的时候，你会希望他们幸福， 即使不是和你在一起。这——无论这是什么——都绝对不是无私。” Sebastian的声音越来越轻，变成了私语，刺痛着Kimi的耳朵。“我想要你。你是我的，不是她的。”
Kimi的小腹腾起一股热浪。占有欲不性感，一点也不。令人心烦。而且Seb根本没有权利这么想。
“我不是你的。”
Seb有些欣欣然。“我的，我的，我的！”
“你真的喝多了，”Kimi说。Sebastian醒酒后会后悔自己打了这通电话的。“闭嘴，免得你再胡言乱语，快去睡觉吧。”
Seb的笑声静止了。
“我恨你，”他生气了。“你对我太残忍了。你只会把我推得远远的，对我说一些残忍的话。我不知道我出了什么问题。我也是有自尊的。我是两届世界冠军。我有钱。人们嫉妒我，想要我，想要成为我。我可以拥有任何人。我向自己发誓，我不会再像一些，一些小狗一样跟着你。我也有尊严。”他的嗓音变得粗糙。“而且我会停下。不过我只是——我喝醉了，所以现在，我可以想要你在这里，陪着我，在我的床上。喜欢你的声音。就算你叫我闭嘴，也能让我的皮肤发烧。”他偷笑起来。“很糟糕，不是吗？其实我已经硬了，光听着你的声音我就硬了。我是有多差劲？”
Kimi的喉咙有点发干。他什么也没说。
“你会想起我吗？”Sebastian问道，嗓音沙沙的。“你操她的时候想着我吗？”
他的声音直达Kimi的下体。
Kimi死死咬住嘴唇，看着Jenni的后背。“没有。”
“骗子，”Seb温柔地说。“我操Hanna的时候——我会想着你。奇怪的是，她不在乎。女生真古怪。她觉得这很性感。她还为我买了一根假阳具。我们有一次用过——”
“我不想听，”Kimi说道。他的脑海里真的不需要这个画面。
“我很喜欢，”Seb无视他接着说。“感觉很奇怪，但很美妙。让我觉得自己很放荡，很肮脏。有时候，我会闭上眼睛想象——”
Kimi桂断电话。
他要紧牙关，看着内裤下的勃起。
不行。他不能想象自己操着Seb来发泄欲望——况且他的妻子就躺在身边。
他没有这么做。
他还没有那么堕落，还没有那么混蛋。可他已经有点难以正视Jenni的眼睛。
“你在和谁说话？”Jenni翻过身问道。
Kimi不知如何是好。试图回忆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可疑的话。想不起来。
然而即使他记不起来，她或许也会发现的。
Kimi没有告诉她自己出轨了，但她很聪明，她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对劲。她疑惑地看着Kimi , —直在问烦人的问题。Kimi 回避了这些问题。他们争吵。他们常常在争吵。有时候他们好像只会争吵。她指责Kimi疏远、冷漠、对她的生活不闻不问。她说Kimi喝太多酒。当他们少有几次上床的时候，她抱怨Kimi太粗暴，毫无感情，自私。
她是对的。他喝了很多，对她的生活也不上心，当他们上床的时候…….当他们上床的时候，他闭上眼睛，想象着那双蓝色的眼睛，柔软的嘴唇，粗糙的胡渣。他觉得自己成了最差劲的混蛋，但他就是克制不住。克制不住想象，克制不住 望。Seb像是一种毒药，一种疾病，在他的血液里传播，污染了他的婚姻。正在分崩离析的婚姻。她还爱他吗？
你还爱她吗？一个小小的、坚决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念叨。为什么不？她仍然是那个美丽聪明的女人，令他神魂颠倒。她比Sebastian更好。Seb是一个自私自大的小混蛋；而她是每个男人的梦中情人。Kimi喜欢她。很喜欢。
可是。
“…imi！你在听我说话吗？”
“在，”Kimi翻过身背对着她。
“谁那么晚还打电话给你？”
Kimi没有说话。
她发出了一声沮丧的声音。“我在和你说话，Kimi Raikkonen！”
“嗯。”
“天呐，你真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想掐死你！”Jenni呵斥他。“你真的变成了冰人。没有激情，没有感情——”
Kimi大笑起来。
没有激情？没有感情？
我倒是希望。
Chapter 8
2012年
他预计着会有矛盾、不安，甚至是敌意。
与此同时，他又希望Seb仍然是那样轻佻勾人。
Kimi两边都错了。
当他们在冬测相遇的时候，Seb给了他一个友好的微笑，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，他很高兴看到Kimi回来。他们身边还有其他人，因此Kimi以为Sebastian只是在为观众表演而已。
可当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，Seb中立友善的表现没有改变。他还是开着玩笑，嘻嘻哈哈，和真正朋友的行为如出一辙。
“好吧，够了，”Seb嘴角勾起微笑，停了下来。“你为什么那么奇怪地看着我？”
Kimi也停下脚步，看了看周围。没有人注意到他们；各个车队正忙着卸货。
他看着Sebastian，看着他的蓝眼睛。
聚焦。
“你用不奇怪，”Kimi说道。“来掩饰你的奇怪。”
Seb眨眨眼睛。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神中闪过，他的表情却纹丝不动：中立而友好。“你是说你希望我像暗恋你的小女孩一样渴望你吗？”Sebastian笑了，避开了他的注视。“Wow。你还说我嚣张。”
Kimi死死地盯着他。“不要和我扯淡。”
Seb对上他的眼睛。“不扯淡，Kimi，”他的声音很坚定。“我只是受够了自己像个小狗一样……追着你。”
Kimi想起了Seb那通电话，他的嘴唇有些干燥。
Seb自嘲般笑了笑。“你开心了。我不会再在凌晨喝醉酒打电话给你了。我发现你是对的：我不该逼你的。你已经结婚了，我的所作所为是不对的。”
Kimi挑起眉毛。“的确。而你现在才意识到。发生了什么？”
Sebastian看向别处，露出了沮丧的表情。“Tommi。”
Kimi皱起眉头。“你的体能师？”
Seb摸了摸自己的脑袋，长舒一口气。“我喝醉了，把所有事都告诉了他。他对我……非常失望。他被吓到了——不是因为我是同性恋什么的，而是因为你已经结婚了。我们大吵一架。他说他以为我比那强多了。自尊对一个运动员而言是最重要的。他的话让我重新审视了自己。”
Seb再次迎上Kimi的目光。“后来我发现他是对的。我希望在照镜子的时候可以满意自己看到的画面。我向Tommi坦白了……显然事情还是很尴尬很紧张。Tommi并不恐同，但他还是有点不安。最后他走了。我现在有了新的体能师。”Sebastian的脸色阴沉下来，Kimi还没来得及发问，Britta就把他带走了，Kimi茫然地看着他们，仍然沉浸在震惊之中。
瞧着Seb迅速被一大群记着包围，Kimi萌发出一种奇怪的感觉。他还记得多年前与他交朋友的那个菜鸟——那个被记者冷落无视的男孩。
他看着Seb训练有素的笑容和应对记者的沉着自信——远比Kimi游刃有余多了——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他所认识的那个男孩已经是两届世界冠军了。落后舒马赫，比肩阿隆索，他是赛道上拥有冠军头衔最多的车手。
Seb的冠军比他多。
想来真是奇怪。
*
第二天，Kimi在测试间隙与Seb和Timo一起午餐。
Kimi确保自己给予两人同等的关注。他没有理由对Seb特殊照顾。他们可以像以往一样，只做朋友。Seb能醒悟过来再好不过。
“Yep，”Kimi对Timo说，眼神却被Seb吸引住了，他的面前摆着一大碗冰激凌。
Timo也看了一眼Seb，轻声笑道。“好奇怪的午餐。”
Sebastian舔舔他的勺子。“我在造反。”
Timo皱起眉头。“造反？反对谁？”
“芬兰暴君，”Seb狡黠一笑。
Timo看着Kimi。
“不知道，”Kimi耸了耸肩。
他们看着Sebastian。
可Seb没有看向他。他正怒视着Kimi背后的什么东西。“他。”
Kimi转过头，看见一个家伙朝着他们走来。
Kimi注视着他，因为——
“天啊他是谁？”Timo轻笑起来。“见鬼，真希望我能长的像他一样。还有那些肌肉。女人一定会爱上他的。”
“他才没有那么好看，”Seb气呼呼地说道，仍然瞪着那个家伙。“他是我的新体能师Heikki。他觉得我太胖了。”
Timo噗嗤一声笑了。“你？”
“我就知道！”Seb的眼神流连在那个家伙身上。
Kimi感到有些不安，腹部一阵抽紧。
体能师在Seb身边停下脚步，餐桌上一片寂静。
Sebastian抬起头冲他微笑，故意挖了一大勺冰激凌放进嘴里。
体能师看起来波澜不惊。”我一直在健身房等你，”他对Sebastian说道，看着他故意舔舔勺子。“你最好别再耍小孩子脾气，拿出两届世界冠军的样子。”
Seb的脸有些发烫。“Tommi就不会——”
“Tommi已经不是你的教练了，”那个家伙的音调冷冰冰的。“我才是。”他转过身，大步离开。
“我恨他，”Seb怒气冲冲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剑。
Kimi避开他的目光，转而茫然地盯着桌上的杯子。
“如果你们合不来，为什么干脆不炒了他呢？”Timo问道。
“什么？不行！我不能炒他鱿鱼。”
“为什么不？”Kimi审视着他。
Seb撅起嘴。“炒了他就代表我放弃了，我输了。我不能输给他！”他一脸憧憬地看着自己的冰激凌，然后叹了口气。”我得走了。”
“好吧，”Kimi平静地说。
这不是他最后一次听到Heikki Huovinen的名字。
*
他看着他们俩。
很明显他们还是无法相处，他们常常站在一起，却完全无视对方。
Sebastian还是在抱怨体能师趾高气扬的态度（“他甚至不想给我撑伞！他说他的工作职责里没有这条，我只是个被宠坏的臭小子！气死我了！”），但令人费解的是，Huovinen保住了他的工作。更奇怪的是，Sebastian无论去到那里都会把Huovinen带在身边，即使他们故意无视对方。
Kimi告诉自己，他不在乎。就算Seb真的暗恋他的体能师也与他无关。“朋友”听起来有点牵强，他们的友谊早就没有了以往的亲密。没错，他们还是一起聊天，开玩笑，但却从不谈起私人问题，他们小心翼翼避开任何敏感话题。完全合理。完全友好。
这却令他发疯。
有时候，他们会露出马脚。有时候，他们的视线相遇，停留的时间似乎有点太长了，Kimi的心跳加速，他已经渴望很久了，但Seb会移开目光，开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，打破紧张的气氛。Seb还尽量避免与他单独待在一起；他们聊天的时候总有其他人在周围。Kimi不知道Seb是不是信不过自己。
Kimi知道他已经无法相信自己。
他一天至少和Jenni通两次电话；身为丈夫，他从来没有那么体贴过。
可他夜晚梦到的却不是Jenni。
当他自慰的时候想到的也不是Jenni。完事之后，他恍恍惚惚感到恶心，但这阻止不了他继续。阻止不了他渴望不该渴望的东西。
最糟糕的是……如果Seb没有改变主意的话，Kimi知道他们现在会在何处：在床上，亲吻，做爱，一整天，无论有没有Jenni。
幸好Seb没有他那么软弱。
*
2012年马来西亚站赛后
赛后，他没有刻意寻找Sebastian，只是意外在酒店天台上看见了他。Seb不是一个人。Huovinen和他在一起。
Kimi后退几步，躲了起来。他们背对着他，Kimi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脸，但却能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。
“闭嘴，” Seb说。
“我没说话。” Huovinen说道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
“那么我在想什么呢？”
“你觉得我是个任性的，被宠坏的臭小子。你总是喊我臭小子。”
“因为你本来就是，” Huovinen的语气略带幽默。“不过这次你有权对那个被套圈的家伙发火。他毁了你的比赛。”
“哦，” Seb似乎有些惊讶，甚至困惑。“所以你觉得我不是爱哭鬼咯？那个蠢货就是这么说我的。”
Huovinen长舒一口气。“我怎么想不重要，Sebastian。重要的是，你又给了那些诋毁你的人批评你的理由，这次是你的任性和嚣张。你觉得他是蠢货没关系，但你不能在公开场合这么说，即便你没说错。”
“如果Kimi说Kartikeyan是蠢货就不会有人管。”
Kimi差点笑出声。
“你不是Raikkonen。我在围场待的时间不长，但显然别人在以更严苛的标准评判你。有些事情对他们来说没关系，但对你而言就不是。你应该记住这一点。”
“可是这不公平，” Seb耍起性子。
Huovinen咯咯咯地笑了。“生活本来就不公平，Seb。”
他们陷入了沉默。
“你今天可以算是对我很好了，”Seb打破沉默。“不过我知道你恨我。”
“我不恨你。”
Seb露出浅笑。“你说谎。从第一天开始你就不喜欢我。我不傻。”
Huovinen沉思一番。“嗯……我以前觉得你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，把整支车队玩弄于股掌之间。”
Seb轻笑。“以前？过去式？别告诉我你改变看法了，Heikki。”
“没，” Huovinen笑着说道。“我没看错。你讨厌事情不如你所愿。你会撅起嘴，生闷气，变得恶劣起来——小孩就是这样的。”
Seb笑了。“哇哦。这是芬兰人的习惯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Sebastian耸耸肩。“我只是想起来……有个芬兰人曾经告诉我。他说……我的随心所欲会伤害到所有人。”
Huovinen转过头看着Seb。
“无论是谁，”他停顿了一下，“他说的都是错的。你没有那么自私。有时候你只是被自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。你是会嚣张、自私，但你还没有自私到不在乎任何人。你不是坏人。臭小子。”
灿烂的笑容浮现在Seb脸上。而Kimi的胃仿佛痛苦地打了结。
“小心点，Heikki，”Seb嘟哝，笑容依旧。“不然我会觉得你喜欢我呢。”
Huovinen盯着他看了一会，然后垂下眼睛，“别对我这样笑。在我身上没用的。”
Seb皱起眉头，疑惑地看着他。“怎么笑？”
“你用来把整支车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笑容。对我不起作用。”
Seb眨眨眼睛，咧嘴一笑。“你确定吗？”
Huovinen哼了一声，然后说了些什么，但Kimi已经听不下去了。
他不安地辗转在阴影中。看着Seb对别的男人露出玩味的笑容，他感到自己被嫉妒的利爪紧紧抓牢。
他转身离开了天台。
*
谁都看得出来，那天过后，Sebastian和他的体能师之间的关系有些变味了。
Huovinen仍努力保持着严肃和专业，但就连Kimi都能发现那个家伙看着Seb时沉溺和着迷的表情。其实，在Kimi观察他们的一半时间里，Huovinen都在看着Sebastian。
至于Seb……他很难被读懂。虽然Seb非常开朗，但他却变得越来越擅长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。大多数人用面无表情来掩盖；而Seb把它们藏在笑容和亲切之下。这或许是红牛公关训练的成果，或许只是他更聪明了而已。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明白了，如果他没有表现出受到伤害，人们就很难伤到他了。
不管是什么原因，Sebastian都很难被阅读。他对着Huo vinen笑——常常——和他开玩笑，不过Kimi无法分辨Seb只是示好，还是另有隐情。
Kimi知道自己不该管。就算Huovinen和Seb在上床，他也没有权利嫉妒。
可他就是没办法不去想——Seb在肌肉发达的体能师身下，双腿紧紧缠绕着他，Huovinen狠狠操他的时候发出喘息和呻吟。
妒火正在蚕食他，如同不治之症，在他的全身蔓延。
*
“…然后Heikki和我——”
“你除了Huovinen还能说点别的吗？” Kimi打断了他。
Seb_一时间手足无措，接着他转过头，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。
幸好Kimi戴着墨镜。他背靠栏杆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，希望能有车手过来。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。
“我没有一直说他，” Seb戴上自己的墨镜，Kimi无法阅读他的表情。“就算我说了，那又怎么样？”
“只是很无聊而已，” Kimi有些恼火。“以前你总是抱怨自己有多恨他。既然你们现在已经能‘和睦’共处了，你说得我都快睡着了。”
他在心里默默扮了个鬼脸。巧妙，Kimi。非常巧妙。
Sebastian抬起头，像是在观察他，但由于墨镜很难分辨出来。
“对不起，”他带着害羞的微笑。“我想我只是很高兴 —切都解决了。我之前冤枉Heikki了。” Seb轻笑。“虽然他还是那么专横。他以为自己是我的老板，但我不在乎了。” Sebastian的脸微微涨红，转移了话题。
Kimi紧闭双唇，疑惑着。
*
2012年意大利站赛后
Kimi发现Seb的时候，他正凝视窗外为他欢呼的意大利车迷。
他注视着Seb沉重的肩膀，叹了叹气。离赛季结束只有几个月了，Seb仅仅排在车手积分榜第四位，说实在的 ，他只剩下理论上的机会。
“这不是世界末日，” Kimi说。
Sebastian轻笑几声，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厉刺耳。
“我还记得，” Seb低声说，依然面向着窗外。“我的第一个分站冠军，在这里，蒙扎。人们为我欢呼，意大利国歌接着德国国歌。我觉得自己像Michael。这种感觉无可比拟。就像什么伟大的开端。这曾经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。获得第一个总冠军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开 心。而现在……现在我觉得……好像其他人都在获胜，而我和以前一样，什么也不是。”
Kimi走近几步。“你得学会接受失败，”他的手指攥成拳头。他想要触摸Seb,可Seb的姿势散发着不安和沮丧，像一道无形的墙把他们分开。“你输了总冠军——那有什么了不起的。你不可能每年都嬴。你还年轻；在F1还有的是机会。”
“你不明白，” Seb冷冷地说道。
Kimi的嘴唇扭曲。“我明白。比任何人都明白。我在F1的时间比你长得多。年复一年看着别人拿下冠军。成熟点吧，Seb，学会失败。”
Seb的指节开始泛白。“我不想接受失败。我的目标只有胜利，而不是第二第三，更别说第四了。”
Kimi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。Sebastian绷紧了身体 。“听着：你要学会接受别人获得冠军，然后，事情就会变得轻松了。对胜利极度渴望是病态的。总有一天你会失败的。如果你现在学不会，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会把你彻底压垮。”
Seb下颚的肌肉跳动了 一下。
Kimi靠近他，近得可以闻到他洗发水的香气。“相信我 ,” Kimi呼吸着他的气味，脑袋埋进Seb的头发。感受着Seb的颤抖。
“我……”
有人轻轻咳嗽。
Seb急忙从Kimi身边跳开。“Heikki！”他脸红着大喊。
Kimi转过身。
Huovinen正注视着他，表情难以捉摸，接着他的视线转向了Sebastian，然后又看着Kimi。
“我得走了，” Kimi走出房间。
正打算把门完全关上的时候，他听到Seb的声音，于是停住了。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—阵短暂的沉默。
然后Huovinen冷漠地说道，“你不用向我解释。这不关我的事。”
“但我想要解释，” Seb迫切地回答，“Kimi和我……我们……我们曾经有过一段——但又没有。他结婚了，可是发生了一些事情——我搞砸了，他说了一些伤人的话，所以……我们现在已经没什么了。我是说，当然，我们还是朋——算是吧。我的意思是，什么都没发生。我们之间没什么。我发誓。”
Kimi的肚子仿佛被Seb猛地捅了一刀，刀刃还残忍地扭动着。
“在我看来这不像是‘没发生什么’，”Huovinen的语气还是一样中立谨慎。
“这很……复杂。我们没问题吧？告诉我，我们没事。拜托。”
他顿住了。
“我们当然没事？”过了一会，他轻声问道，“你还好吧？”
“当然——”他发出了笑声。“没有，我感觉很糟，Heikki。什么都不顺心。”
—声叹息。“过来。”
Kimi透过门缝看到Seb把脸埋进Huovinen的颈窝，手臂紧紧抱着他。
看到他们拥抱，Kimi竟感到一阵麻木。
“你的拥抱是世界上最棒的，” Sebastian的声音带着笑意。“我真希望可以把你的拥抱装进瓶子里，它能包治百病。世界将会变得更美好。”
“事情没那么糟糕，”Huovinen的手指穿过Seb发梢， 他推开Seb，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。“你还没有失去总冠军。”
Seb视线低垂。“还没有。但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“嘿，” Huovinen抬起他的下巴。“我嚣张自信的臭小子哪去了？他可不会放弃。”
Sebastian—脸苦笑。“有人让我成熟点，学会失败。你也这么想吗？”
Huovinen端详着他的脸。“你是在征求我的建议吗？”
“没错？” Seb一脸迷茫疲惫。
Huovinen眉头紧锁。“我的建议是，不要听别人的建议。别人的方法不一定适用在你身上。听从你的内心。别忘了你为什么来这里。”
他们的视线交错。
“为了嬴，” Seb喃喃自语，目光闪烁。“我来这里是为了嬴。”
Huovinen微笑着用拇指轻抚他的脸颊。“我会第一个告诉你，你是个糟糕的失败者，但做一个糟糕的失败者总比接受失败强.有时候你太渴望胜利了，Sebastian。 但也正是你的渴望让你脱颖而出。你接受失败的那天会是你变得泯然众人的一天。”
Seb紧紧咬着嘴唇，皱起眉毛。“还剩几个月了，Heikki。我排在第四，离Alonso差39分。”
Huovinen扬起眉毛。“别这么想。你是说你要放弃了吗？”
“绝不，”Seb乐开了花，一头钻进Huovinen怀里，紧紧抱住他。“谢谢。我需要这个。太需要了。你是唯一一个懂我的。”Seb的嘴唇扫过Huovinen的脸庞。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Kimi后退几步，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。
他心烦意乱地走开了。
此时此刻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爱着Sebastian Vettel，爱着他的缺点、不安和瑕疵。他爱他，需要他，渴望他 。拥有他。
然而也正是这个时候Kimi意识到Seb已经不需要他了。
是的，Seb可能还渴望着他，甚至还爱着他，但却不需要他。他需要的另有其人：那个Seb用尽全力拥抱着的男人。
这是他自己的错。他的内心深处以为Seb会永远在那里，需要他，等待他决定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。好吧，他错了。
是时候做出决定了。趁还来得及的时候——如果还不算晚的话。
Kimi掏出电话，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。
他屏住呼吸。
Jenni接起了电话，Kimi说道, “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Chapter 9
2012年日本站
Kimi撞见女佣的时候，她正从Sebastian的房间里出来，推着一大堆等待干洗的衣物。
“抱歉，”他说。
她抬头看见Kimi，一下子满脸通红。“哦，不用，不用道歉。”她急忙说道，笑容有些拘谨，“我——我是你的忠实车迷！你能给我签个名吗？拜托了？”
Kimi努力压抑住想要叹气的冲动。“我现在什么也没带。”眼看她着迷的样子，他只好不情愿地说，“你可以明天早上来我房间。”
她露出了开心的微笑，一蹦一跳地离开了。
Kimi摇摇头，转身发现女佣并没有完全关上门。真不专业。
Kimi敲了敲门。
没有人应答。他犹豫了一会，然后走进房间，关上了门。
房间里灯光昏暗；角落的台灯更像是一件装饰品，但也已经足以让Kimi看清Seb正戴着耳机躺在床上，双眼紧闭。
Kimi靠近床边俯视Sebastian。他赤裸着上身，只穿着一条宽松的格子短裤。Kimi的目光停留在他的皮肤和精壮的肌肉上，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，喉咙愈发干燥。Seb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金色，Kimi的手指几乎快要忍不住去抚摸他。
已经一年了。
Kimi告诉自己，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性的。他来这里是想谈谈。他们需要谈谈。他需要告诉Seb，他准备和Jenni离婚了。
他不是为了性来的。然而他的身体却不这么想，他的目光吸附在Seb身上。他肩膀上褐色的小斑点，小小的粉红色乳头，以及那诱人的肚脐，他简直等不及去品尝。
他行动了。
Kimi不慌不忙脱下鞋子和衣服，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Sebastian。他隔着布料心不在焉地套弄了几下已经半硬的阴茎，然后脱下内裤。觉察到床垫下陷，Seb突然睁开眼睛，双眼圆睁看着Kimi，摘掉了耳机。“Kimi？你怎么进——你没穿衣服！”
Kimi发出一阵轻笑，把脸贴上了Seb的胸膛。Sebastian在他身下变得僵硬起来，但Kimi没有抬头看他，他的鼻子蹭着小小的粉色乳头中间光滑而又温暖的皮肤。天啊。他好想他。想念他的气息。
“你在——”Kimi咬住他的乳首，用力吸吮。Seb的话语瞬间变成了低沉的呻吟。
“搞什么鬼，”Seb把手指插进Kimi的头发，Kimi继续讨好他的乳头。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“吸你的乳头，”Kimi一只手悄无声息地顺着Seb的身体一路下探，透过单薄的布料握住他已经勃起的分身。“摸你的阴茎。”
Seb笑了，甚至有些歇斯底里。“我能感觉得到。”
“愚蠢的问题，”Kimi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颗乳头上，Seb的短裤被扯了下来。
“Kimi——我不想犯错——”Kimi用手指圈住他的勃起，开始上下套弄。“这不公平，你在玩阴的。我只想好好谈话！”
Kimi露出了笑容。“用不着谈话。”他沿着Seb的胸膛、小腹，一路留下湿吻，舔舐吸吮着那里的肌肤。想要在他的全身留下印记。
等到Kimi用嘴唇轻蹭他的阴茎时，Seb忍不住发出了喘息。Kimi已经很多年没有为别人口交了；这般场景比他记忆种的还要让人性致勃勃，或许是因为Seb才让他的欲望变得如此强烈。他的味道，质感，男性荷尔蒙的气味——令他如痴如醉。Kimi把鼻子埋进Seb勃起上方的毛发中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Kimi缓缓地上下舔舐着阴茎的一侧，灵巧的舌尖绕着顶端打转，接着用舌面覆盖顶端的缝隙。渗出的前液让他的味蕾翻腾。Kimi发出感激般的声音，紧紧握住他的分身，把前端含在嘴里。
“我的天哪，”Seb抓住Kimi的头发，把他压向自己。
Kimi差一点喘不过气来。“贪心的小混蛋，”他的声音充满亲昵，继续舔舐着他。
Seb似喘似笑。“怎么都喜欢说我小？我不小。至少Heikki有资格说我是臭小子，但是你——”
Kimi轻轻用牙齿咬了咬他的大腿。“我们做爱的时候不许说他。”
“慢着，你真的吃醋了吗？”Seb哈哈大笑。“吃Heikki的醋？”
Kimi迅速起身捏住他的下颚，发出了低吼，“我说不准提Huovinen。你和我在上床，不是他。”
Seb的脸颊泛红，呼吸变得凌乱起来。他们的视线交错。Kimi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脉搏正在一路飙升，心跳疯狂加速。他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睛，空气都仿佛变得无比凝重。
“操我，”Seb看着他的眼睛说道。
一股汹涌的欲望击穿了他。Kimi俯下身给了他一个炙热的吻，他们的舌头彼此纠缠，牙齿在双唇上绝望地碰撞。
“润滑剂。安全套，”Kimi趁他们分开的间隙说道。
Seb从床头柜拿出润滑剂和安全套递给Kimi。
“你的润滑剂快用完了，”Kimi慷慨地倒了许多来润滑他的手指。
Sebastian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笑容。“比赛的周末我需要释放一些压力。”
“你会这么做吗？”Kimi把润滑剂涂抹在他的入口，反复按摩。
Seb的眼皮渐渐沉重。“偶尔，”他微笑着说。
“这个呢？”Kimi的一根手指滑了进去。
“Yeah。”
Kimi咬住下唇，想象着Sebastian用手指操自己。老天。
他又伸进一根手指开始搅动，Seb止不住地喘息。
“舒服吗？”Kimi轻轻吻了吻他，摩擦着他的腺体。
“恩，”Seb摆动腰肢迎合着他的手指，呼吸沉重而急促，眼神中写满了欲望。“更多。想要更多。”
Kimi知道自己或许应该在放入第三根手指更好地扩张他，但他的阴茎正在不停抽动，疼痛难忍。他想要进入。进入他的身体。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
Seb看了一眼他的勃起。“恩。放进来吧。”
Kimi抽出手指，迅速带上安全套，重新润滑自己。他分开Seb的双腿，调整姿势，顶端挤压着狭窄的入口。
“快点，”Seb不耐烦地说道，他攥着Kimi的胯部。“快进来。”
“恩，”Kimi缓缓地推进，推到最深处。
他们同时大声咒骂。
“你还好吗？”Kimi咬紧牙关，Seb的内壁紧紧地包裹住他，他努力压抑住想要冲刺的冲动。
Seb轻声笑了笑。“不确定。”他依旧半勃着。
Kimi把自己的分身抓在手上，阴茎在他的套弄下重新变硬。Seb周围的肌肉微微放松下来。
“要动了，”Kimi警告他，把手肘作为着力点。
“好。”
Kimi抽出阴茎，只留下顶端还埋在Seb的身体里，然后慢慢地重新推进。
Seb倒抽了一口凉气。“就是这里。”
“像这样？”
“没错。动起来。”
Kimi以缓慢而稳定的节奏开始冲刺。
Seb不久便大声喘息起来，并在Kimi挤压到敏感点时发出温柔的呻吟。“快一点，”过了一会他要求道。Kimi有点惊讶；他从没操过像Seb这种那么享受的，他只做过一次下面，感觉还好，没什么特别的。“快点。”
Kimi松了一口气，握住Seb的胯部加快了速度。Seb的呻吟变成了满足的低吼，他的阴茎硬到不行，还渗漏着前液。他把双腿张得大大的，指甲刺入Kimi的后背，用力把他拉向自己，深入自己。
“我要射了，”Kimi咬着牙说道，Seb臀瓣的肌肉向内缩紧。太紧了。
“别在我之前射出来，”Seb一边在他身下扭动，一边命令道。他死死闭上眼睛。
“霸道。”Kimi连续不断的冲刺令他喘不过气来，他失去了控制和理智，但身体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“别射出来，”Seb再次命令他。
Kimi反复啃咬着Seb的肩膀，重重地顶向最深处。一次又一次，一次又一次，直到Seb开始浑身颤抖。没过多久，Seb发出一记怒吼，他高潮了，剧烈收缩的内壁死死绞住Kimi，也把他推向了极点。Kimi紧紧咬住下唇，肆意抽插直到自己到达高潮。他松开手臂，瘫倒在Seb身上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们就这样躺了一会，享受着高潮带来的余韵，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。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剧烈的喘息声。Kimi知道自己很重，但他不想动。Seb在他身下只是原因之一。
“如果你又要发疯骂我，我发誓我一定会揍你的，”Seb喃喃自语，手掌抚摸着Kimi大汗淋漓的后背。
“我快和Jenni离婚了。”
他感到Sebastian在他身下怔住了。
“真的吗？”最后他说道。
“真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？”Seb的声音一反常态的谨慎。
Kimi用手肘撑起身体，向下看着他。Seb高潮后放松的脸庞依旧涨得通红，眼睛里却是警惕和戒备。
Kimi顿住了。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，
“我想和你在一起。我和你。在一起。”
Seb注视他许久，然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。
“你这是答应了吗？”Kimi的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唇。
“Yep，”Seb的嘴角勾起弧线，他勾住Kimi的脖子，给了他一个漫长而缓慢的吻。
分开后，Kimi懒洋洋地亲吻着Seb的脸颊和脖子。“我们得小心点，”他嘟哝道。“但至少Jenni已经不是问题了。你需要和Hanna分手。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开放，但我……我不想分享，即使是和一个女孩。”
“好吧；没问题。”Seb用力拥抱他。“我真不敢相信！有点难以置信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还有一件事，”Kimi再一次撑起身体。他看着Seb幸福的面容。天啊，他的眼睛简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。他开心的时候真好看，也或许是因为Kimi已经完完全全，彻彻底底，陷入了爱情。“炒了Huovinen。”
Seb的笑容顿时凝固了。所有幸福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。“什么。”
“把你的体能师炒了，”Kimi说道。“我不喜欢他看你的样子。”还有你看他的样子。“如果你希望我们能成的话，你就得炒了他。”
Seb的嘴角扭曲，脸色愈发苍白。“你是认真的吗？”他摇着头。“操，你真是认真的。滚出去。”
Kimi感到小腹一阵抽紧。他曾经预料到会有一些勉强和不情愿，但没想到会是这样。“他只是你私人团队的一员而已，”他端详着Seb的脸。“我都和结婚八年的妻子离婚了，你当然可以开除一个为你工作才不到一年的家伙。”
Seb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笑声，他推开Kimi，走下床。“难以置信。你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别人看我的样子，就让我开除他们！”
“我可以。如果他们像Huovinen那样看你。”
Seb不以为然地提上短裤。“他是怎么看我的？”
“他看你的样子就像你是他的，”Kimi平静地说道。
Seb顿住了，然后翻了个白眼，继续套上衣服。“我没必要听这些。等我回来的时候最好别让我在这看到你，除非你能意识到你的嫉妒有多愚蠢。本来一切都很完美，可你偏要破坏它，Kimi！”然后他夺门而出。
Kimi咬牙切齿地咒骂着，他扯掉安全套，急忙穿上衣服去追Seb。
但Seb转眼就已经不见踪影，Kimi只好四处打探，一名女佣说她刚刚在二楼看到了Sebastian。
Kimi走下楼梯，经过二楼转角后，他突然停了下来，重新退到转角处。
Seb和Huovinen在一起。
Kimi下颚紧绷，转身离开。难以置信。他们刚吵完架，Seb居然第一个就去找这个家伙。他还有脸说他的嫉妒有多愚蠢。
操，他才不会道歉。
*
2012年印度站
Kimi打开门，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“可以进来吗？”另一个芬兰人问。
一番思索后，Kimi点点头，退到一边。他在Huovinen身后关上门，转过身面对着他。
他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。
沉默的气氛愈发紧绷。
最终，Huovinen开口说道，
“我想谈谈Sebastian。”
“猜到了，”Kimi走到吧台倒了点伏特加，一口气全灌了下去。他感觉自己会用得上的。
“你是个傻瓜。”
Kimi扭过头看着他。“你说什么？”
Huovinen面无表情。Kimi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和那个温柔地拥抱安慰Seb的是同一个人。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。“我说你是个傻瓜。他爱你。”
Kimi打量着他，几秒钟后他说，“不关你的事。他不关你的事。他是我的。一直都是我的。”
Huovinen的眼神里闪过了什么东西，然而他的表情还是如此冰冷。“Seb不是什么战利品，但你却像战利品一样对待他。你疏远了他那么多年，然后却开始嫉妒，突然又决定了你想要他。他告诉我，你想让他炒了我。如果你觉得Seb会这么做的话，你也太不了解他了。我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一点。你所做的一切只会让他更痛苦。他值得拥有更好的。”
Kimi的笑声有些刺耳。“更好的？谁？你吗？”
Huovinen退缩了，仿佛被打了一拳。他抿起嘴唇，下颚的一块肌肉正在跳动。当他开口的时候，声音却出奇的平静，“你去找Sebastian，告诉他，你做错了，你同意我留下来。”Kimi还没来得及张嘴，Huovinen语调平平地继续说道，“别担心，这几周我就会辞职，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。”
Kimi皱起眉头，眯着眼睛问道。“为什么？”
Huovinen走到门口，一只手放在把手上。他回过头。“因为我真的在乎他的幸福。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想要你。我会给他他想要的。”
接着他离开房间，轻轻地关上了门。
*
2012年阿布扎比站
Huovinen错了：Kimi在乎Seb的幸福。当身后距离不足一秒的Alonso对他紧追不舍，当他拼尽全力想要赢下阿布扎比站的时候，他想到的是Seb。Alonso和Seb分列二三，尽管他失去了理论上夺冠的可能，但他早已铁了心不能让Alonso获胜。七分不是个小数字。这七分在总冠军的争夺中或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——对Seb而言。
于是他赢了。
两台车擦肩而过的时候，Seb向他竖起大拇指，恭喜他获得了赛季的第一场胜利。他开心地笑了。
我在乎，他们在领奖台上相视而笑。非常在乎。
那天晚上，他来到Seb房间告诉他，他意识到是自己错了，Huovinen可以留下。
比起几个小时前收获的奖杯，Seb喜笑颜开的样子对他来说是一种更大的褒奖。
“我就知道！”Seb扑进他的怀里，用力拥抱他。“我就知道你会发现Heikki有多好。我敢打赌你们甚至会在几个月里成为朋友。”
“恩，”Kimi堵上了他的嘴。
一旦涉及到Seb，他也会变得自私起来。
他没有失去他。
*
红牛车手Sebastian Vettel在跌宕起伏的巴西站中，以25岁的年纪成为F1历史上最年轻的三届世界冠军。
Kimi挤过正在庆祝的人群，到处寻找Seb。他变得越来越焦躁。本来就几乎没时间好好亲吻他、恭喜他，现在他甚至连人都找不到。
最终，Kimi放弃寻找，离开了拥挤的房间。他在空荡荡在露台上游荡，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。
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令他不耐烦地叹了口气。Kimi转移到树荫下面，希望别让什么贵宾看见来问他要签名。
然而并不是什么贵宾。
是Seb和Huovinen。他们离Kimi站的地方不过几米远。
“我找你找了半小时，”Seb正噘着嘴抱怨。“你怎么能在我的派对上把我晾在一边！”
“我没有把你晾在一边，”Huovinen抬起他的下巴。“你喝醉了。”
Seb朝他吐吐舌头。“别那样看着我。我只是有点喝多了！再说了，我都拿冠军了，为什么还不能喝酒！”
“好吧，”Huovinen露出了宽慰的笑容，一只手臂勾住他。“你不是每天都能成为三届世界冠军的。”
Seb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。“我的天啊，”他把脸藏在Huovinen的肩窝里，轻轻地说。”我真的——我有时候还是不敢相信，Heikki。我们做到了。我们做到了。”
“是你做到了。”
“不，是我们做到了，”Seb的嗓音有点沙哑。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有时候，我甚至觉得没有人看好我，所有人都在为Alonso欢呼。可你还是对我充满信心，那就够了。”
Huovinen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。“Yep，绝对喝醉了。你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这么多愁善感。明天你的头可要疼死了。”
Seb抬起头看着他，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。“反正你明天可以帮我按摩。”
Huovinen没有回应他的笑容。“关于那个……”他垂下眼睛。”Seb……我要辞职了。”
Seb的笑容被一抹而去。“什么？”他低声问道。
“听着，几周前我就做好了决定。我只是希望等到赛季结束再告诉你，因为我不能——”
“为什么？”Seb打断了他，眼神忽闪。他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。“你为什么要走？是因为钱吗？有人给你提供了更好的工作？不管他们给你多少钱，我都能给你更多！五倍，十倍——”
芬兰人的表情十分痛苦。”不是因为钱。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？”
Huovinen耸耸肩。“我想我只是有点想念朋友和家人了。一年只在家呆几个月对我来说很艰难。”
“看着我的眼睛，”Seb朝他怒吼。“我看得出来，Heikki。你在撒谎。”
Huovinen看着他，什么也没说。
Seb的眉头皱起，他眯起眼睛端详着他。“是因为Kimi吗？”
Huovinen一言不发，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Seb宽慰地笑了。“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们和好了吗？他同意你留下，不想让你走了。”Seb咯咯咯笑起来，显然是想讲个笑话活跃气氛，”他不在乎和你一起分享我。”
Huovinen没有笑。
他看向Sebastian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愤怒。
“谁说我愿意分享你了？”
Seb睁大了眼睛。他张开嘴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什么？”他的嘴唇几乎没有动。”什么意思？”
Huovinen不自然地朝他笑了笑。“我是说，有时候结局只有双输，Seb，有时候你甚至不得不失去点什么才能赢。”
Sebastian缓缓地摇着头，眼睛忽闪。
“你是在逼我选择吗？”他低声说道，仿佛被出卖了一样。
“我没有。你想要他。这么多年你想要的一直都是他。现在你终于拥有他了。我能看得出来，你和他在一起很幸福。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Heikki给了他一个紧绷的笑容。“只是我不会在这里旁观了。对不起。”他转身离开。
Seb拼命摇着头，他抓住了Huovinen的衣服。“不行！你不能离开我——我不会让你离开的！”
Huovinen叹了叹气，强行掰开Seb的手指。“别弄得那么艰难，Seb，”他温柔地抚摸着Sebastian的指节，然后松开了手，后退几步。Seb的手臂无力地垂在两边。”再见。”
Kimi真希望自己没有看到Seb的脸。
“Heikki——拜托了。”
Huovinen注视Sebastian许久，然后凑近吻上Seb颤抖的双唇。
“再见了，臭小子，”他用嘶哑的声音低声地说道，接着离开了天台。
Kimi不知道是该同情这个家伙，还是往他脸上招呼一顿。
就Seb崩溃的表情而言，后者更有可能。
Kimi从阴影中走出。Seb面无表情匆匆看了他一眼。对他的偷听既没有惊讶，也没有气愤。Seb就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一样。Kimi长舒一口气，从背后抱住了Seb，仿佛抱着一座大理石雕像。
“这是最好的结果，Seb，”他轻轻地吻着他的脖颈。
Seb沉默了一会，然后突然转过身，狠狠地贴上他的嘴唇。饥渴和粗暴的亲吻尝起来仿佛混合了绝望、愤怒和悲哀的味道。Sebastian的手指痛苦地深陷在他的肩膀里。“我爱你，”Seb贴着他的嘴唇轻声说道，把脸埋进Kimi的肩膀。”爱你。”
Kimi闭上眼睛，胸口一阵刺痛。
“我知道，”他的手指插进Seb的头发。
他知道这是真的：他知道Sebastian爱着他。他从未怀疑过。
“如果你愿意，”Kimi说。“我们可以去芬兰看他。”这或许是他一生中说过最艰难的话。见证了刚刚的一幕，他深信Huovinen对Sebastian绝不是单相思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爱，但即使Seb对Huovinen的感情不是爱情，它仍然是爱的一种，而且是Kimi极其不愿分享的那种。
“不用了，”过了一会，Seb说道。“我……我最好还是别见他了。”
他没有说为什么，Kimi也没有问。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想知道答案。
他们默不作声站在一起，Sebastian把手紧紧贴在他的心脏上，温暖的呼吸掠过Kimi的喉结，留下了洗发水的香气。
Kimi有一种奇怪的感觉……混合着悲伤和幸福。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片刻后他问道，手指滑过Seb的头发，抚摸着他的脑袋。
“同一家酒店，你知道吗，”Seb含糊不清地说着。“五年前我们住的那家，你成为世界冠军的时候。我只是在想……很多事情都变了，但有一些东西还像以往一样。”
“没错，”Kimi的思绪回到了2007年巴西的夜晚。
Seb不再是一个菜鸟，Kimi也已经不是新科世界冠军了。他怀中的男人现在是F1历史上最年轻的连续三届世界冠军。
但他依旧是那个他为之倾倒的脆弱的男孩——那个野心勃勃的男孩。
“抱住我，”Sebastian突然小声说道。“用力点。”
Kimi紧紧抱住他。
一阵脚步声逼近，他们立刻分开了。
“你在这里！”Britta甚是欣慰。“我到处找你。记者们想见你，快过来。一些西班牙记者在到处散布黄旗的谣言，所以Christian想先见你。”她的脸色阴沉下来。”他们想在你的冠军头衔上搞破坏。”
Seb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抬头挺胸站直身体。Kimi目睹着Seb脸上的脆弱渐渐消失，他摆出自信的架势，露出了老练的笑容。一个三届世界冠军。一个武装自己的士兵。
Sebastian跟随着Britta的脚步，在门口停了下来，回过头看着他。他迎上Kimi的目光，笑意爬上眼角。“一起吗？”
Kimi报以微笑。
Pairing: Kimi Raikkonen/Sebastian Vettel
Chapter 1
2007年加拿大站后
Kimi捧着白兰地，挑了房间最黑暗角落里的一张小型皮沙发。他对这里完全没兴趣，但作为一名法拉利车手，他必须出席这样的聚会。否则法拉利的新闻官Luca Colajanni会念叨个不停。
Kimi看了看手表，露出痛苦的表情。他只待了半小时而已，现在还没法走人，不然Luca又得说他了。
至少还没人蠢到来烦他。每到这种时候，他都会对自己出了名的口碑感到欣慰。
在他不想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这种口碑可管用了。他不在乎围场里的人认为他是个冷酷的混蛋。让他们随便想总比耿耿于怀轻松。为这种事情耿耿于怀又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。他不是为了赢得人气比赛才来到这里的，他来这里是为了比赛，为了获胜。Kimi热爱驾驶高速赛车的感觉，热爱恐惧所带来的挑战，热爱肾上腺素激增的兴奋感，但他厌恶摘下头盔后的世界：接受愚蠢的采访，聆听各种批评和虚伪的赞誉，目睹无数充满优越和嫉妒的表情，而这些都取决于他在赛道上的表现。他没有抱怨太多，毕竟他的工资足以补偿这些烦心事。
Kimi往后一躺，闭上了眼睛。他抿了一口白兰地，心里盘算着现在要是打个盹会不会被Luca发现。
什么人扑通一声坐到他身边。”嘿！”
Kimi睁开双眼，一脸烦躁地看着身边这个不请自来的孩子。金色的头发，大大的蓝眼睛，五官有些古怪，嘴唇很丰满。他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，但Kimi想不起他的名字了。没什么好惊讶的：他可能是某支小车队的测试车手而已，Kimi向来懒得记他们的名字。这些人总是来来去去，他早就不关心了。
“干吗？”他严厉地说道。
他明明那么粗鲁，但那个孩子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生气。他开心地咧着嘴，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，快乐在他的眼睛里闪烁。”我打扰到你了嘛？”他轻笑起来。”废话我当然是打扰到你了，只是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。除了你，我已经见过所有人了，所以显然我……”他红着脸，声音越来越小，他揉了揉脖子后面，然后伸出了手。”Sebastian Vettel。”
Kimi看着那孩子涨得通红的脸，他害羞地微笑着，情绪全写在了脸上。
他在这没法生存。他会被大白鲨们生吞活剥的。
“测试车手？”他总算握住了他的手。”Kimi。”
“对，是的，不过我会在美国站顶替Robert！”Sebastian笑容满面地看着他，看起来既兴奋又紧张，还有点骄傲。
“恭喜，”Kimi移开视线，饮了一大口酒。
“所以……你是法拉利的车手。”
Kimi回过头看着他。那孩子脸上熟悉的羡慕表情让他有点如释重负。
“没错，”他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热情。
“我真羡慕你，”Sebastian一脸向往地说。
Kimi眨了眨眼睛。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会亲口承认。
“是吗，”他平淡地问道。
Sebastian笑了，似乎有些尴尬。“对。我知道每个人都这么说，但我从小就是法拉利的车迷。等我长大了我想像Michael一样。”
“啊，”Kimi说。难怪。他是德国人。那么年轻，甚至还有自己的偶像。“你多大了，孩子？”
“叫我Seb，”男孩可爱地假装瞪了他一眼。”我19岁了！”
Kimi没忍住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。“还真是个成年人呢。”
Seb眨了几下眼，接着，他乐开了花。“笑了！”
“呵呵，”Kimi单调地说道，嘴唇又在微微颤动。
Seb笑得更欢了。“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，”他郑重其事地说。
Kimi哼了一声，但并没有劝他放弃这个念头。Sebastian迟早会发现，在F1里交到朋友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。
#
2007年巴西大奖赛赛前
Kimi倚着阳台扶手凝望夜空，什么都没在想。没什么好想的。明天他不会有机会赢得总冠军的。
又一年，又一次失败。
他克制住叹气的冲动。有脚步声传来，可他并不想说话。
“嘿，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说道，Kimi稍稍放松下来。
Seb。
不过Kimi没有回头看他，他什么都没说。当Seb揽住他的肩膀，轻轻靠在他身边时，他却也没有躲开。
“你非要动手动脚吗？”Kimi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。他讨厌别人不尊重他的私人空间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就算Seb怎么惹他，他都生不起气来。
“我好冷，”Seb一边抱怨，一边把头枕上Kimi的肩膀，缩成了一团。
“没那么冷。”
“我不是说天气冷。我是说我冷。我觉得我好像感冒了。”
Kimi撅起嘴唇。他不想承认这样的Seb很可爱。“别像个小孩子似的。”
Seb在他的肩头轻笑起来。“至少我不像你又老又暴躁。”
“我不老，”Kimi回答。尽管和Seb在一起常常让他感觉苍老。
他知道人们觉得他和一个比他小8岁的孩子玩在一起很奇怪。有时候他也会这么想，不知道Seb到底是怎么成为他的朋友的。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是怎么发生的。Seb只是一直在这里，总是说个不停，总是缠着他，直到Kimi不再那么介意。
Seb和他的其他朋友很不一样。Seb是很诚实很坦率，但他也会很幼稚很嚣张，爱耍小性子，这些性格都是Kimi无法容忍的。他不喜欢自己的朋友有这样的特质，但Seb可以。他解释不了；老实说，他不该喜欢Seb的。Kimi甚至都没有把Seb看作他的弟弟。
“我可以去撞Alonso，”Seb抓着他的手臂，突然开口说道。
“是吗。谢谢你的提议，那Hamilton怎么办？”
“说不定Alonso会撞到Hamilton，”Seb笑着说。
“那他可真是帮大忙了，”Kimi说道。他们轻声笑了起来，接着安静下来，Seb的身体暖暖的。
“是不是很不爽？”过了一会，Seb问道。他的语气异常严肃。
Kimi望着夜空。他真的很喜欢巴西。
“恩。但我会活下来的。”
Seb什么也没说。
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，”最后，他温柔地说道。”你怎么能那么冷静。要是有天我像你这样在争夺冠军，最后一场比赛，几乎一点机会也没有……”他的音量逐渐微弱下来，再次开口时，他的口气变得生硬起来。”我永远不会放弃的。我会一直相信，我能做到的。我会做到的。你也应该相信自己。”
Kimi扭过头。
Seb没有在看他，于是Kimi注视着他的侧脸。他第一次发现，那张亲切的笑脸背后潜伏着尖锐和强硬。一些坚决、阴暗的东西。
一股寒意蹿上他的脊梁，他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。有朝一日，这个男孩，这个甚至还没有长开的孩子会取得了不起的成就，成为一个伟大的人。
Kimi摆脱掉这种感觉，说，”没必要相信。我已经没有机会了。”
Seb坚定地看了他一会，然后露出了笑容。“打赌吗？你要是赢了总冠军就得吻我的脚，还要承认我有多聪明。”
Kimi不屑地哼了一声。“难怪他们叫你舒米宝宝。你真的是个宝宝。”
然而，Seb的笑容更灿烂了。“胆小鬼。”
Kimi抿起嘴唇。
“胆小鬼，”Seb又说了一遍。
Kimi告诉自己，你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参与这种把戏了。他不会让Seb操纵自己的。不过，“谁吻谁的脚，我们走着瞧。”
Seb得意洋洋地咧嘴一笑。这个讨人喜欢的小混蛋。
Kimi移开了视线。
Chapter 2
2007年巴西大奖赛
“你做到了！”Seb大喊，他已经笑得合不拢嘴。他拍了拍Kimi后背，像是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，但Colajanni拉走了Kimi，催促他赶紧去接受记者采访。Kimi朝Seb露出一个苦笑，Seb也被他逗乐了。随后Kimi跟着Colajanni走了。
面对照相机的闪光灯时，他第一次没那么介意了。
他做到了。
他成功了。
#
回到瑞士后，他邀请Seb参加他的庆功派对，但很快就后悔了。
没想到Seb喝醉的时候话那么多，甚至比平时还要滔滔不绝。他还经常咯咯咯地傻笑。在那么多人面前毫不尊重他的私人空间。
Kimi的朋友们觉得很好笑。Jenni也觉得好笑。但Kimi没有。
“可爱的孩子，”Patrick坐到他的右手边时说道。喝多了的Seb紧紧贴在他左边。
Kimi将啤酒一饮而尽，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又拿了一瓶。
“我不是孩子，”Seb撅着嘴，瞪了他一眼，抗议道。“Kimi，快告诉他我已经20岁了！”
“真可爱，”Patrick冷淡地回应，他看向Kimi。“你在哪找到他的？”
“他哪也没找到我，”Seb看上去很生气。虽然他已经酩酊大醉，但奇怪的是他的口齿依然非常清晰。“我叫Sebastian Vettel，我是一名F1车手！你不知道我吗？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冠军的。我才不是孩子。不是。”
Kimi看着他，发现Seb的眼眶有些湿润，他这才意识到原因。Webber严厉的措辞似乎伤到了他。那场事故并不完全是Seb的错——更大程度上是Hamilton的问题，赛事干事后来也做出了判决——但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。
该死的Webber。Kimi可以理解Mark的愤怒，但他没必要那么残忍。Seb只是一个赛季中途被塞进F1赛车的菜鸟，他开着那辆破车表现得还不错，展现出了他的闪光点。大家都是从菜鸟一路过来的。
“我会成为冠军的，”这一次，Seb听起来没有那么坚定了。
“你会的，”Kimi甚至没有认出自己的声音，他的声音过于温柔了。
Seb用明亮的蓝色眼睛看着他。“是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说完，Kimi移开了目光。
虽然看不见，但他可以感觉到Seb笑得特别开心。Seb突然用力抱住他，脸庞埋进他的颈窝，Kimi紧张地绷紧了身体。“谢谢，”他喃喃说着，往Kimi脖子上胡乱一吻。“你是个真正的朋友。我在F1里最好的朋友。”
Kimi轻蔑地抽抽鼻子，避开了Patrick的眼神，后者正挑起眉毛看着他们。幸好他的其他朋友都已经醉到不省人事。“只是F1？我好受伤。”
“你从来没邀请过我去你家，”Seb说。“所以你还称不上我最好最棒的朋友。”
“你知道我不喜欢把私事和公事混在一起。”
Seb撅着嘴推开了Kimi。“所以我是公事咯？”
“不是，你就是个宝宝。别跟个孩子似的生闷气。很烦人。”
Seb抱起手臂，生气地怒视着他。“没人强迫你和我坐在一起。既然我是个烦人的宝宝，那你还是去找你那些酷朋友聊天吧。”
Kimi紧闭着嘴唇。他坐在这里很自在，现在却为了证明这一点不得不换个地方坐。Kimi不知道他要证明什么——他自己也不太清醒。
“好吧，”他摆脱Seb的束缚，看向Patrick。“想出去透透气。一起吗？”
还没等对方回答，他已经径直往出口方向走去。Patrick跟着他。大家都在忙着跳舞、喝酒、聊天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。Jenni也不知去哪了。
“所以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？”走出屋子后，Patrick问道。他抽了一大口烟。
Kimi倚着墙耸了耸肩，随后闭上了眼睛。远离噪音和音乐的感觉真不错。
“拜托，”Patrick说。“那个男孩到底来这干吗？他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，甚至都不怎么好笑。你什么时候开始和这种任性的孩子一起玩了？”
“他20了，”Kimi猛灌了一口啤酒。
Patrick笑了。“我不是说他的年纪。他烦死人了。”
Kimi睁开眼睛。
“他没有。”
Patrick扬起了眉毛。“你几分钟前还这么说的。”
“你又不是我。”
Patrick盯着他看了很久。“你生气了。”
“没。”Kimi又咽下一大口啤酒。“我为什么要生气？”
他岔开话题，问起了Patrick的工作。
等他们回到屋子的时候已经快过去半小时了。
Kimi看了看Seb刚才坐的沙发，可他已经不在那里了。他迅速扫视拥挤的房间。
就在几米开外，Alekis正在角落里亲吻Seb，他顿时愣住了。
Kimi大步走向他们，把Aleksi从Sebastian身边推开。
“搞什么鬼？”Aleksi的话有些含糊不清。他的脸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愤怒涨得通红。或许两者皆有。
“出去，”Kimi猛地把Seb拉到自己身边，对Aleksi说道。
Aleksi眨了几下眼睛。“什么？就因为这几个吻？你怎么回事，兄弟？”
“出去，”话音刚落，Kimi就一路把Seb拽进了洗手间。Seb没有抵抗，他看起来已经喝得酩酊大醉，神志不清了。
“我不该邀请你的，”Kimi关上洗手间的门，把Seb拉到水槽跟前。“你就是个祸害。”
“不是，”Seb反驳道，但他似乎并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事。他看起来快要断片了。
Kimi打开水龙头，把Seb的脑袋按进冰凉的水流。Kimi给他洗脸的时候，Seb不停地大声尖叫、抗议。“我好晕。”
“你活该，”Kimi努力压抑住怒火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。但他就是很气。
他扶起Seb，后者看起来没那么醉了，更多的是疲倦困顿。
“好点了？”Kimi把他推进与之相连的卧室。
“没，”Seb痛苦地说。
“好，”Kimi把他推到床上。“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Seb摊开手脚躺在床上，他抬起头看着Kimi。“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？”他小声嘟囔。
“因为你是个傻瓜，”Kimi严厉地说道。“任何人都有可能拍下你和Aleksi热吻的照片。你的职业生涯就这么完蛋了。”
Seb眨眨眼，湛蓝的眼睛张得大大的。“哦。不过我没有……”他皱起眉头，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。”我没有和他热吻。只是一个拥吻而已。我不喜欢他。我喜欢女生。我想Hanna了。”
“我怎么从来没猜到呢。”
Seb眉间的皱纹更深了，他揉了揉自己的嘴唇。“行吧，是我太蠢。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让他吻了我，”他闭上眼睛，低声说着。”只是在气你为了那个家伙抛下我。”
“所以现在是我的错了，”Kimi不耐烦地说道。他看着Seb的双唇。它们肿胀着，颜色鲜红，他愈发愤怒。他转过身，绷紧了下颚。“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正当他快要离开房间的时候，Seb开口，”你打赌输了。”
Kimi慢吞吞地转过身。“什么？”
Seb睡意朦胧地揉了揉脸。“你输了。”他眉关紧锁， 一脸困惑。”你赢了。总冠军。现在来还债吧。”他坏笑着摇晃自己穿着袜子的双脚。
“我才不会吻你的脏脚。”
Seb恼怒地看着他——整个人还在半梦半醒之间。“我的脚非常干净。不过，就算我的脚是世界上最脏的你也得吻！你输了。”
“我不会吻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
Kimi眯起了眼睛。好吧？Seb可是他认识的最固执的人。这不像他会说的话。
“但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是个不讲信用的人。”
Kimi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Seb困倦地笑了起来，又扭了扭他的脚趾。
“好吧。”Kimi跪到地上，扯掉了Seb的袜子。“你会付出代价的。”
Seb仍旧笑着，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他捧起Seb的脚，仔细端详了一番。Seb说的没错：他的脚非常干净，皮肤光滑而柔软。
“你的脚趾长得很搞笑，”说完，Kimi凑上前亲吻了他的双脚。
Seb发出一连串傻笑，微微扭动着身体。“痒死啦！你还忘了赌约的另一部分。”
Kimi叹了口气。“你比我聪明多了。现在高兴了吗？”他抬起头。
他发现Seb正异样地望着他。
Kimi皱起眉毛。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对我太好了，”Seb的语气有点奇怪，他看向了别处。“但我没那么好。我——”他咬住了嘴唇。”我很为你高兴，但——我也很嫉妒——我很过意不去。”
Kimi注视着他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我只是，”Seb咬着嘴唇，继续说道。“我只是一直在想，我还能不能取得什么成就，再过几年人们还会不会记得我的名字——还是说他们只会记得我是一个常常撞车的笨小孩。”他发出刺耳的声音。”我一直在想凭什么Hamilton可以直接进入顶级车队，而其他车手努力了那么多年却一无所获。不是说我嫉妒他——只是，这不公平，你明白吗？一想到这个我就来气——”
“Seb，”Kimi站起身，从床的一旁绕过去，坐到了Seb身边。他端起Seb下巴，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。”听我说。这很正常。不代表你就是个坏人。你以为我看着其他人赢得一个个奖杯就不会这么想吗？”
“你也会？”Seb的声音小小的，看起来如释重负。
想到Alonso，Kimi的嘴唇便扭曲起来。他和自己同一年首秀，却已经是两届世界冠军了。“所有车手都这么想，我也不例外。和大家想的不一样，我不是一个冰人。我也会生气。”
Seb的微笑照亮了整张脸，他的眼神里闪耀着感激，Kimi觉得有点不自在。“别那样看着我。”
“你知道吗，”Seb合上眼睛，但依旧在微笑。“如果我是女生——你没有Jenni，我没有Hanna——我一定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。”
Kimi什么也没说，只是看了他一会，他的胃奇怪地紧绷起来。“还好你不是女生。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。”
“是啊，”Seb得声音带着倦意。“我会是个差劲的女朋友。那么黏人。”
“你会的，”说这话的时候Seb已经睡着了。
Kimi观察了他一会。
接着，他的视线落在了Seb分开的双唇。
他注视着，然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。
该死。
Kimi转身迅速离开了房间。
他差点在走廊撞到自己的妻子。
“你去哪了？”Jenni疑惑地问他。
“没去哪。”Kimi把她推到墙边吻了她。
她抵着他的嘴唇笑了起来。”你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”他更用力地吻着她。
再用力一点。
却还不够。
Chapter 3
2008年澳大利亚大奖赛
“想我了吗？”他身后响起了一句调侃。
当Seb用胳膊搂住他时，Kimi往后一缩。
“Hi，”他若无其事甩掉Seb的手臂，转过身。“已经到了？”
Seb的笑容渐渐黯淡下来。他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。“恩，”他的声音没那么快活了，但依旧很友好。”你期待新赛季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Kimi走进房间，Seb跟在他身旁。“你呢？”
“恩，我也是，”Seb端详着Kimi的脸。“一切都还好吗？”
他看起来忧心忡忡，蓝色的眼眸里满载着关切——Kimi握紧了拳头，好让自己不去触碰他。
天啊。
Kimi耸耸肩。“只是有点焦虑而已。新的赛季，新的挑战。”
Seb看起来颇为好奇。“成为世界冠军后是更难还是更简单了？”
Kimi打开通往套房的大门。他们双双走进房间。“未来有一天你会自己发现的。”
Seb面无表情，一句话也没说。
Kimi疑惑地看着他。“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吗？”
Seb耸了耸肩，躲开了他的目光。
“Sebastian，”Kimi说道。“说。”
Seb叹了口气，颓然地垂下肩膀。他沉默了一会。
“Marko博士说今年是我最后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。万一搞砸我就得告别F1了。”他鼓起勇气，露出了笑容。“他已经给我的位置找好了候选人。压力什么的一点都没有呢。”他的笑容变得摇摇欲坠。
去他妈的。
Kimi一把揽住他，Seb跌进了他的怀中。
“我好害怕，Kimi，”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。“害怕极了。”
Kimi试探性地搂住他的肩膀。“别怕，”他情不自禁地将鼻尖贴上了Seb的耳后，贪婪地深吸一口气，想在这里吻他。该死。”你会做到的。”
Seb轻笑起来。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Kimi在拥抱变得过于诡异前松开了手，他将双手插进了口袋。
“相信我，”他转身离去。
-#-
2008年意大利大奖赛赛后
“好了，快给我——你喝得够多了。看看你，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，最年轻的分站冠军先生。”
Seb把瓶子抱在胸口。“我的！”
Kimi翻了个白眼。“我敢说这是你说的第一个词。”
Seb大笑。“其实是第二个。”
“不愧是你。”
Seb微笑着把头靠在Kimi肩膀上，他灌下一大口后，把瓶口对准了Kimi的嘴唇。
Kimi哼了一声。“真大方。”他只是抿了一口。他还没Seb那么醉，不过那只是因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。他讨厌宿醉的感觉。
Kimi一把抢走Seb手中的酒瓶，把它放到一边。“已经很晚了。回你的房间吧。”
Seb从他肩上抬起头，重新靠倒在沙发上，他们的脑袋挨在一起，对视着，他们的脸近在眉睫。“不想回去，”Seb嘀咕了一句，困倦地朝他笑着。”不想让这一天结束。”
他们的视线锁定在一起。
随着沉默逐渐绵延，Kimi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加速跳动，血液横冲直撞。
移开。快移开，该死。
他尝试着，却做不到。
他倾身将嘴唇贴上了Seb。
Seb发出了细碎的声音，手臂搂着Kimi的脖子，双唇为他而打开。而Kimi已经迷失了自我。他饥渴而又贪婪地吻着他，Seb的嘴唇好柔软，温柔顺从着他的引导，他铸成了大错，但这个错是如此完美，但这还不够——他给Seb吻还不够深。他想要钻进他的身体，把自己埋在里面，再也不出来——
他的手机响了。
是Jenni的铃声。
Kimi愣了一会，接着他撇开Seb，滚下沙发。他的胃拧成了一团，四肢摇摇晃晃的，他步履蹒跚地撞进卧室，接起了手机。“喂？”他坐在床上，声音嘶哑。
Jenni在说着什么事情，然而他没法专心听她说话，只是在她每次停顿的时候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，他的胃里正在翻江倒海。
最后，她笑了一声，“行了，我看你也累了。快去睡觉吧。我爱你。”
Kimi凝视着黑暗的深处。“恩。”
他挂断了电话。
他没有回到那个房间。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坚强。
第二天早晨，Kimi跌跌撞撞走出卧室，看到Seb还睡在沙发上，他惊讶地停住了脚步。
他慢慢走过去。
他端详着Seb平静的睡颜——暗自咒骂起来。他仍想爬到Seb身上，继续他们昨晚没有做完的事情。不可能。这是个错误。他喝醉了。Seb喝得更醉。人喝醉了本来就会做傻事。他们应该一笑置之。就算Kimi没有结婚，Seb没有在谈恋爱，任何超越友谊的事情也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。这对他们岌岌可危的职业生涯来说，实在是太过冒险，简直就是愚蠢。
“醒一醒，Seb，”他说。
他不得不重复好多遍，Seb才终于睁开了眼睛。他用手挡住眼睛，咆哮着说。“我的头。杀了我吧。”
“别那么狗血了，快起来。”
Seb蹙起眉头，小心翼翼地坐起来。“我昨天到底喝了多少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Kimi怔住了。他凝视着Seb的脸，可他分不清Seb是实话实说，还是只是在给彼此一个台阶下。
不管怎样，这对他们都好。
“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吗？”Seb站起身时问道。
“不行，你有自己的房间和洗手间。用你自己的。”
Seb满脸不高兴地看着他。“你这朋友真垃圾。我要在F1里找一个新的好朋友。”
Kimi跟着他来到了门口。“谁？也许我应该警告一下这个可怜的家伙。”
Seb开玩笑地打了他一拳，接着立刻抱着头，痛苦地哀嚎起来。
“活该，”Kimi说。“去吧。”
Seb望着他。“我不想去，”他嘟囔了一句，眼睛迎上他的视线。
Kimi注视着他，突然有一种昨晚的既视感。Seb到底记不记得？
然而还没等他开口Seb已经走了，门轻轻地关了起来。
Kimi重重靠在门上，他的思绪乱作了一团。
真他妈的一团糟。
Chapter 4
2008年新加坡大奖赛赛后
比赛结束后，Kimi让Seb搭了自己的私人飞机，尽管他知道他不该这么做的；但考虑到蒙扎发生的事情，让Seb一个人待那么久或许不太明智。只是他已经连续四场比赛没有拿积分了，Kimi也没有心情做明智的事。他只是想让Seb陪在他身边。自私，没错；不负责任，没错；但Kimi不在乎。他又不是圣人，他也从未声称过自己是圣人。
“每个车手都会遇到艰难的赛季，”Seb在飞机升空后说道。“我相信明年会更好的。”
“别说了，”Kimi从酒吧里拿了一瓶迷你伏特加。这些话其他人也对他说过，包括Jenni，然而，听Sebastian说出来的确给他带来了一丝安慰。
在某种程度上是多么讽刺，因为Seb正是他本赛季心不在焉的原因之一。Kimi偶尔会有点恨他。可惜他的恨从来没能持续太久。
“好吧，我懂了：不说话，”Seb苦笑了一下，拿出自己的iPod和耳机。“你不介意吧？”
他摇了摇头。Seb戴上耳机，调低了椅背，闭上眼睛放松下来。
Kimi盯着他看。
这没道理，他心怀怨恨地想。
就外表而言，Seb没什么特别的。他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帅气。Kimi认识上百个比他好看得多的家伙，其中一些甚至比许多女人还漂亮。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孩竟能让他忘记自己的婚姻，一个笑容就让他神魂颠倒，这说不通。Seb最多也只是天真可爱而已，但Kimi从来不吃”天真可爱”这一套。他不该幻想用吻痕和淤青覆盖Seb的皮肤，不该幻想让那双微笑的双唇紧紧包裹他的阴茎，不该幻想Seb在他的身下扭动着身体，发出温柔的喘息，低吟着Kimi的名字。
Kimi将伏特加一饮而尽。液体在他的喉咙里灼热地燃烧，但他不在乎。
“你不觉得现在喝酒还太早吗？”
Kimi的目光迅速转向Seb。他发现Seb已经摘掉了耳机，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只要感觉来了，没什么早不早的。”
Seb看起来又要说什么安慰的话，但被Kimi冰冷地瞪了回去。他没心情接受怜悯。
“好吧，”Seb坦率地笑了笑。“不过要是你想买醉，我可不会让你一个人的。”他也拿了一瓶迷你伏特加。
Kimi耸耸肩。他知道又和Seb一起喝酒是个坏主意，但他又不是Seb的保姆。除了强行拿走他的酒，Kimi也无计可施。
大约一个多小时后，他们都已经醉了。Seb在他的肩头吃吃笑着（Kimi并不清楚Seb的半个身子是怎么躺到他身上的），向他讲述他和同名队友间好笑的故事，但Kimi根本没在听。他正忙着端详Seb的嘴唇，抚摸着他的后背。
“……接着Giorgio大喊，‘Sebastian！”我转过身，假装他在对另一个Seb说话……”
Kimi的双手偷偷伸进了Seb的衣服，他抚摸着后背上光滑温暖的皮肤。好消息是Seb似乎没有注意到，他还在一边讲一边咯咯直笑。坏消息是Kimi已经有点醉到不在乎是非对错了，但却还没醉倒无法勃起。不愧是你。
“嘿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？”Seb举起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。
“没，”Kimi说。
Seb玩乐般地打了他一拳，Kimi抓住他的胳膊，他们很快便笑着扭打在一起。幼稚而荒唐，但Kimi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那么快乐了。
最后，Seb骑到他身上，几乎是坐在他的大腿上，停止了移动。
“嘿，看这里，”他咧开嘴，俯视着他。他的脸因为开心而涨得通红——该死的可口。Kimi想要把他从头到脚舔个遍。
他们的目光再次相遇，牢牢锁在一起。
Kimi把他拉近，开始往前靠去，不过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停了下来。Seb看着他的样子几乎可以说是……满怀期待。他的眼神过于敏捷和清晰，不是喝醉了的样子。Seb绝对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醉。
“你这个混蛋，”Kimi咬牙切齿地说道，他把Seb推回了自己的座位。愤怒使他的大脑清醒过来。“你根本没有装的那么醉。”
Seb愣住了。他张开嘴，然后又合了起来。
Kimi怒视着他。“你什么都记得，对不对？你一直在骗我。”
Seb舔了舔嘴唇，看起来紧张而又窘迫。“Kimi，我——”
“为什么？”Kimi的嘴唇在微微颤抖。“不过我能猜到。你只是想不负责任地到处鬼混，是吗？而且你根本不在乎我已经结婚，也不在乎我事后感觉那么糟糕。”
Seb愤怒地看着他。“不是这样的！”
Kimi撅起了嘴唇，但Seb看起来是真生气了。“是吗，”Kimi语气单调地说。“那解释一下，Sebastian。”
Seb深吸一口气。用手揉了揉脸。等他迎上Kimi的视线时，他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。他看起来是如此脆弱、不安，过分年轻。“我喜欢你。太喜欢了。”
Kimi的胃扭成了一结。但他什么也没说。那算不上解释。
“但我爱Hanna？”Seb犹豫着说出了口。
“你是在问我么？”Kimi一脸淡漠地问。
Seb沮丧地捋了捋头发。“不是，我没在问你。我知道我爱她。我是说，我已经和她在一起很多年了，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娶她的。只是。”他看了看Kimi，脸红了。”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好。我喜欢和你说话，和你待在一起，还一直想要触摸你。我的脑子真的很乱。我是说，我不是同性恋，我有一个深爱着的女朋友！我不明白。”
有时候，Kimi会忘记Seb有多么年轻，多么缺乏阅历。Seb的生活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围绕着赛车。那么多年没换过女朋友，他当然没有机会沾花惹草，体验生活。
Kimi叹了口气。“那蒙扎呢？”
Seb涨红了脸。“那个时候我没在假装。我真的喝醉了，什么也没计划。事情就这么发生了。不过后来你没有回到房间，我想起了Jenni，我意识到你可能感觉很糟糕，于是我决定装作什么都不记得，这样对我们都容易些，我也很内疚，我不想再发生这种事，但我只是——”
“呼吸，Seb。”
Seb羞怯地微笑着，看起来惭愧而又讨人喜欢——这很Seb。
而Kimi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他。
“你说得对，”Kimi的喉咙发紧，但传出来的声音还是冷漠如旧。“你有Hanna。总有一天，你会和她结婚，生下一群金发小鬼。而我有Jenni。我和你——永远都不会有‘我和你’。你不过是一时迷恋。没什么关系，会过去的。你不是那种背着女朋友乱搞的人。我也尽量不做那种人。所以，我们到此为止吧。”
Seb的喉结在上下移动。“你不想做朋友了吗？”
Kimi躲开了他的眼神，他捏住座椅扶手。“没有，我没说不做朋友。我是说我们不能再继续喝酒鬼混了，也不准撒谎。还有，不能触摸对方，不能拥抱，Seb——即使是在公共场合。围场喜欢八卦。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，但我知道你在乎，而且赞助商也在乎。”
“哦。”
一阵长长的、不安的沉默。
他们谁也没有看谁。
最终，Seb打破了沉默。“要是……要是Jenni和Hanna不存在，我们也不是F1车手？你会想……？”
Kimi眺望窗外的蓝天，试着忽略沉在胃底的空虚感。“有关系么？”
“没有，”Seb沉闷地说道。“我猜没什么关系。”
Kimi戴上墨镜，靠在座椅上，闭上了眼睛。他告诉自己，他不该觉得自己刚刚失去了什么，不然也太愚蠢了。
他从未拥有过，又何谈失去。
Sebastian Vettel不是他的。从来都不是他的，未来也不会是他的。
Chapter 5
2009年
“这是真的吗？”Kimi一打开门，Seb就劈头盖脸地问道。
Kimi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，然后转身扑通一下倒在床上，闭上了眼睛。
“Kimi！”Seb听起来有些烦躁不安。“是真的吗？关于Alonso的事？”
“真的。”
长时间的沉默。
Seb开口前，Kimi一度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走了。
“他们不能这么做。”
Kimi皱起嘴唇。“他们可以。”
“可是——可是。你是他们的冠军——他们不能就这么抛弃你！Alonso才没有你优秀！”
Kimi睁开眼睛。Seb撅着嘴，满脸通红，紧咬牙关，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。
Kimi差点忍不住笑起来。“钱是万能的，Sebastian。桑坦德想要Alonso。”
Seb眉头紧锁。“你怎么可以那么淡定？这根本不合理！他们甚至没有给你在F1留下一席之地！”
Kimi笑了。
Seb仿佛注视着一个疯子。
“我没有淡定，”Kimi说，仍然吃吃地笑着。笑声在他开口后被突然打断。“不过我早就知道了。其实，我去年就知道了。”
Seb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你为什么什么也不说？”他最后说道，看起来很失落——很受伤。
“说了有什么意义呢？”Kimi坐起身，扭头看向窗外。快要天黑了。“你的压力已经很大了。”
“没错。”Seb的声音听起来很紧绷。“你知道我压力大是因为我曾经那么信任你。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，但显然你没有。我以为……我以为我们曾经是朋友。”
Kimi凝视着黑暗的天空，感受到了背后Seb的目光。“我们现在仍然是朋友。你知道的。”
沉默在他们之间绷紧。
问题已经很明显了。
距离他们在私人飞机上的谈话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。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变：他们一起闲逛，聊天，他们是好朋友。
只是他们不再触碰对方，也从不提起那次对话——甚至是任何与之相关的事情。
“那么，你就这么走了吗？”Seb终于开口了，他的声音有些僵硬。“不再做F1车手了？”
Kimi耸耸肩，依然没有正眼看他。“差不多吧。好车都已经被挑走了。”
“永远吗？”
Kimi又耸了耸肩。
当Kimi听到Seb爬上床的时候，他一下子怔住了。在他打算开口前，Seb已经从背后抱住了他，脸贴着他的肩膀。“你不能走，”Seb严厉地说。”我不会让你走的。我不想让你走。”
Kimi闭上眼睛。上一次他们这样触摸对方已经是几个月前了。“别这样。”
Seb微张的嘴唇扫过他的脖子。Kimi紧紧握住拳头。“为什么不？”Seb有些生气。绝望。”如果你不再是F1车手——”
“上一次我确认的时候，你还有女朋友，而我也有妻子。”
“我不在乎，”Seb抵着他的脖子。“不想你走。”他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呢喃，温暖的呼吸吐露在Kimi的皮肤上，让他禁不住战栗。”我知道你也想要。我不傻——我注意到了。一点点亲吻和触摸不会伤害到他们的。来吧。”
Kimi笑了。“接吻？Seb，我们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来。所以除非你想让我把dick放进你的身体，否则就滚开。”他故意粗鲁起来，不过那才是重点。如果他们做的话一定会后悔的。
片刻。
“或许我真的想，”Seb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Kimi攥着手里的床单。“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出去。现在。”
半晌，Seb站起来。
“懦夫，”他轻声说。
Kimi眼神空洞漠然。“或许我是，但我是一个聪明的懦夫。”
Seb厉声笑道。“没错，我太蠢了，没你那么聪明。”
“别曲解我的话。你不傻。你只是不想去思考，”Kimi有些愤怒。这件事，无论你如何定义它，都是没有未来的，而且还会毁了他们。为什么Seb就看不清呢？
“大概吧，”Seb走向门口。“但至少我敢于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。”他重重甩上门。
Kimi捏着鼻梁，狠狠咒骂起来。
他不能留在F1了。即便有好车，他也不会留下，更何况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一席之地。他累了。厌倦了围场里的流言蜚语和勾心斗角，厌倦了法拉利和桑坦德的戏码，厌倦了假装自己不在乎。他在乎。
他还厌倦了在自己的身体和需求间挣扎。他还在挣扎，可已经快输了。
如果他留下，失败只是时间问题。
*
2010年
Sebastian Vettel接受La Gazzetta dello Sport采访：”我明白Kimi参加拉力有他自己的理由。从他的角度来看，他做出了最好的选择。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家伙，很遗憾今年他不会参加F1比赛了。Kimi仍然是顶级车手之一，和他竞争一定是非常精彩的经历。话说回来，我们F1车手对拉力比赛越来越感兴趣了。如今我们终于有机会了解到F1车手是否也可以在顶级拉力赛事中取得成功。
我依然希望这不是Kimi的最终选择。”
*
拉力和F1截然不同。
有时候，Kimi喜欢这一点。
有时候。
*
他没有看任何F1比赛。
太痛苦。太纠结。太——一切。
*
Seb没有打电话。
Kimi也没有。
*
几个月过去了。
他还是没有看比赛，但也没有对F1充耳不闻：人们还是会告诉他各种新闻，即便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起。至少Jenni知道最好不要聊这些事情。
他知道Alonso、Hamilton、Webber和Seb都在争冠行列之中。他听说了土耳其站红牛两位车手的碰撞；他没有理会。他听说了法拉利和Alonso的车队指令丑闻；他也没有理会。他早已对法拉利知根知底，丝毫不会感到惊讶。
他驾驶赛车。
驾驶赛车，不去思考。
*
Seb打给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。
“我害怕，”是他听到的第一句话。
Kimi揉了揉眼睛，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明天是F1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，他决定不再那么晚的时候做出回应。
“害怕什么？”他的声音还带着嘶哑的倦意。
Seb没有立刻回答。
而当他开口的时候，他的声音紧绷而僵硬。”害怕我不是冠军的料。就像——去年我有机会，但没有赢下来。今年，我比队友快，但是运气太差了，再加上自己犯错，现在连Mark的希望都比我大。我一直在想……F1历史上有那么多与冠军失之交臂的车手。万一——万一我也是他们其中之一呢？万一我就是没这个命呢？万一——”
“别想太多，”Kimi打断了他。“做好你自己。还记得三年前你对我说的吗？如果你处在我的境地，你会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。”
Seb的笑声毫无幽默可言。“我不记得我说过这个。完全不记得。”
Kimi撅起嘴唇。“你是不记得了，但你没说错。”
Seb陷入了沉默。
“谢谢，”他最后说道。
“谢什么？”
“谢谢你和我说话。我需要——听到你的声音。”他停顿了一下。”争夺冠军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情。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Seb深吸一口气。“我想你。太他妈想你了。”
Kimi望着黑暗的天花板，胃仿佛打了结。
“祝你好运，Seb。”
“你会看比赛吗？你会看的，对不对？”Seb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，带着恳求和绝望的音调。
Kimi闭上眼睛。“是的，我会看的。”
他看了。
*
Sebastian Vettel把不可思议的胜利归功于Kimi Raikkonen的激励。
‘比赛前我一直在思考Kimi的处境，’Vettel说，这位冠军以23岁135天，比Hamilton 2008年的纪录短了166天获得了胜利。‘无论你是不是喜欢Kimi——有人喜欢，有人不喜欢——但我确实面临了和他相似的处境。
显然就分数的差距来说，我们的情况更有利。但如果你了解Kimi就会知道，他最大的优势在于他只专注于自己，这也是我这个周末的目标。’
Chapter 6
2011年
Kimi揉着眼睛打开大门。
“Surprise，”Seb露出了灿烂的笑容。
Kim看着他。
他变了。
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消瘦。他看起来……苍老了。更自信。更强壮。不过话说回来，任何经历过总冠军争夺的人都会变成这样。
Kimi移开目光，皱起眉头。”你来这里干什么？”
Seb绕过他大步走进房间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。他看起来很热切，但又有点紧张。”我从没近距离看过拉力。所以决定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。”
Kimi关上门，重重倚靠在上面。“Sebastian。”
Seb咬住嘴唇看着他。“怎么了？”
Kim收紧下颚向他走去。“你不该过来的。”
Seb避开他的注视。“为什么？”
Kimi停在他面前。“你知道得很清楚。”
Seb咽下一口口水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。
他们看着对方，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该死。真该死。
Kimi叹了口气，把脑袋埋进Seb的脖子。他的身体随着Seb的颤抖变得僵硬起来，肌肉紧绷。Kimi闭上眼睛，贪梦地享用着Seb的气息，吸吮他的皮肤。Seb发出微弱的呻吟，手指流连在他的发间。“Kimi。”
Kimi啃咬着他的脖子。“有时候我真的特别恨你，”他的嘴唇和牙齿在Seb的脖子上留下淤青。
Seb缓缓抬起他的头，Kimi的脸近在咫尺。“你不恨我。”Kimi迎向他的目光，然后垂下眼睛看着他的双唇。它们看起来柔软红润——那么近。他想要它们。想要他。
“Shit。” Kimi转过身去。天啊，那么多年过去了。真他妈可悲。他早就应该摆平这件可笑的事情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仍然背对着Seb。
一阵沉默过后，Kimi开口说：”你想要什么，Seb ？”
停顿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Seb听起来小心翼翼，充满戒备。
Kimi转向他，抱起双臂。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？打一炮？背着女朋友出轨？还是别的？”
Sebastian满脸通红，有些惴惴不安，但他还是坚定地直视Kimi的目光。没错，他不再是个男孩。而是一个年轻的男人。
“我和Hanna谈过了。既然我常常不在家，我们一致同意对方可以和別人在一起。”
Kimi眨眨眼睛。“真了不起。我和Jenni可没有那么开明。”
Sebastian的表情黯淡下去。他移开目光，双手插进了口袋。“好吧。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。”
Kimi差点笑出来。Seb—脸不解。
他走到吧台，给自己倒了一些伏特加。一口气全喝了下去，伏特加的气味在他的喉咙里灼烧。“这不是想不想要的问题。”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我觉得你还没有彻底明白，我已经结婚了。”Kimi面对着他。“我是个丈夫，Seb。我不是圣人，但我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妻子。我不能这么对待她。所以你不要再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了。你知道我讨厌撒谎。讨厌这些鬼话。”
Seb看了他一会儿，嘴角勾起毫无幽默可言的笑容。“我想，你是一个比我更优秀的人。”他耸耸肩，看向别处。
“不过我说了，没关系。这是你的决定。我理解。我们可以一起玩，像朋友一样。”
Kimi苦笑着说：“我们不太擅长做朋友，Seb。”
Sebastian看着他笑了。Kimi也露出了笑容。有那么一会他们仿佛回到了过去，一切都是如此简单，他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复杂。这种感觉真好。
“我保证我会守规矩的，”Seb莞尔一笑，倒在床上。他看着电视机。“有什么可以看吗？”
Kimi不知道该看什么，于是最后他们看了一部有点蠢的动作片。
尽管“观看”这个词有些言过其实了。
二十分钟后，Seb凑近Kimi,手臂随意地搂着Kimi的腰。
Kimi呆住了。“Seb，”一种 警告的口吻。
Seb无辜地看着他，那一双湛蓝的眼睛，靠，Kimi再也不恨他了。
Seb没有移开，Kimi也没有推开他。不可以。他闻起来很可口。靠在他身边的感觉真好。快要两年了。他想念这个小混蛋——尽管他已经不小了。
Kimi告诉自己这样的接触没什么问题。2007年的时候Seb也常常这么做，那个时候他们只是朋友。
没错。
他牢牢盯着电视屏幕却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，Seb的身体就在他旁边，还有他洗发水和衣服的香气。Sebastian的眼睛也盯着电视机，但却安静得出奇。
突然，Seb转过头，嘴唇轻轻贴上Kimi的。
Kimi咬紧牙关。“Seb。”
“只是一个小小的吻，” Seb着急嘟哝道，他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。
“你他妈保证过的。”
Seb舔了舔Kimi的嘴唇。“就一次。接吻不算出轨。”
真是见鬼了。
然而Kimi叹了叹气，还是给了他一个短暂的亲吻。
只是短暂的亲吻变成了长时间的缠绵。最后，他们都满脸通红，大口喘着粗气，嘴唇肿胀，肌肤灼热。Seb的手伸进了Kimi的衣服。
Kimi咒骂着推开Seb。“放规矩点。”
Sebastian撅起嘴唇，转过头继续看电视。
Kimi深呼吸努力想要赶跑这股兴奋劲。他让自己想着Jenni。
起作用了。
直到Seb的手覆上Kimi裤子里的勃起。Seb隔着布料轻轻抚摸他，Kimi咬住了下唇，没有看向Sebastian。他做不到。
“別这样，”他的嗓音有点沙哑。
“来吧，”Seb在他的耳边说道，一寸一寸地吻遍Kimi的侧脸，揉捏着他的勃起。“我想要你。你想要我。很简单。”
Kimi放弃了抵抗。
他一把翻坐在Seb身上，呻吟、喘息和情欲模糊地融合在一起。Kimi好像醉了——醉心于他——无论他如何提醒自己这个主意有多糟糕，他还是控制不住地亲吻他，抚摸他。他结婚了，这是错的，错上加错，但他就是停不下来。即使 Jenni现在走进房间，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停下来。
Kimi了解欲望，了解性欲，但这不像是性欲；不只是性欲，还有渴求和急切，无论他如何用力地亲吻Seb，抚摸Seb，都还不够。他想要更多。
他回过神前，Seb已经扯掉了他们的衣服，很快，他们全身赤裸，Seb在他的身下，嘴唇贴着嘴唇，胸膛贴着胸膛，阴茎贴着阴茎，皮肤变得滚烫。
“Fuck，”Seb的曈孔因为兴奋而放大，脸颊潮热，双手缓缓向下抚摸Kimi裸露的后背，然后抓住他的臀瓣，互相摩擦着胯部。
Kimi怒吼一声，陷入了又一个黏腻下流的吻。Seb抵着他的嘴唇呻吟，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体，一条腿缠在他的腰间，迎接着他的抽插。他们的节奏是如此混乱，狂乱，不堪入目， 毫无快感可言，但又是如此美妙，如此完美——如此错误。“这是个错误，”Kimi—边亲吻一边吮吸Seb脖颈间的肌肤，勉强挤出这句话。天啊，他想要他。
“不在乎，”Seb眯起眼睛，手指缠绕着Kimi的头发，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抓痕，催促着他继续。“想要你。更快。” Kimi埋在他的肩窝里加快了速度。颤栗粗暴的节奏席卷而来，他们的阴茎愉悦地互相摩擦，想要跟上对方的节奏创造更多快感。Seb耳语着他的名字，还有模模糊糊的渴求，再用力一点，再快一点。
Kimi想要继续下去，但欲望推翻了一切。他的血脉喷张，这种最原始的欲望召唤了他。他停不下来，慢不下来，也克制不住。他的指甲陷入Sebastian的皮肤，粗暴地摩擦着他们的勃起，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Seb ,想要，需要，更多。
“Kimi，”Seb不停喘息，他的声音有些急躁，又有些恐惧——Kimi被推向了高潮，视线黯淡下来，伴随着颤抖的身体，他不断发出嘶吼。接着他倒向Seb ,精疲力尽。
“Kimi，”Seb抓着Kimi的后背，发出微小沮丧的呜咽。
Kimi舔舐着他大汗淋漓的脸颊，一只手握住Seb的阴茎，用力揉搓。“嘘，”他舔着Seb的耳朵，快感令他眩晕。
“来吧，宝贝，为我射出来。”
如他所愿，Seb高潮的时候紧紧抓着他，粗糙的指甲深深陷入Kimi后背。
Kimi没有在意疼痛，快感让他无暇顾及。
可是，渐渐地，现实的重力——他们的所作所为——开始慢慢把他从高潮的余韵中拉了回来。
糟糕。
Kimi还在不停喘息，他支起一只手臂，注视着Seb涨红的脸颊。注视着他肿胀的嘴唇。注视着他茫然的蓝眼睛。
Sebastian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幸福的笑容。
Kimi没有回应他。
他感到恶心。
“出去，”他坐起身说道。
Seb停顿了一会 ,什么也没说。
“什么？”
“我说滚出去。”Kimi急匆匆地穿起丟在地上的衣服。
“你为什么那么凶？”
Kimi走向吧台，打开伏特加猛灌了一口。“你保证过的。你撒谎了。穿上衣服然后滚出去。”
他可以听到Seb移动的声音。可以听到衣服发出沙沙的声音。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。”
Kimi嗤笑了一声，又喝下一大口伏特加。“Bullshit。你说你可以理解我的决定。你会尊重这个决定。你只想一起‘玩’。然后你又乘人之危，把我对妻子的忠诚抛之脑后。你知道我想要你。我他妈已经让你不要逼我了，Seb。 但你只会随心所欲，为所欲为。”
时间停滞了。
“请你在说我是卑鄙自私的混蛋的时候，至少正眼看着我。”
Kimi环抱双臂转过身去。
Seb坚定地迎接他的目光，嘴唇抿成一条固执愤怒的细线，眼神却充满了戒备。
Kimi凝视着他，然后意识到他认识的Seb已经不在了。
“你变了，”他说，失去那个曾经天真开朗的Seb令他痛苦不已。或许这也是可以理解的。再过几个月，Sebastian可能就会成为两届世界冠军。年仅24岁的两届世界冠军，前所未闻。在F1的世界里，从没有人会因为天真开朗而获得成功。
Seb的嘴角扭曲成一个笑容。“如果你觉得我变了，那我想是你不够了解我。我还是那个我，Kimi。”他轻笑着说。
“我不会突然变成一个坏人。当我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，我总是这样执着。”
Kimi看着他，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。
2007年的巴西，那个眼神坚定的菜鸟Seb说他永远不会放弃，他会得到他想要的。
“也许你没有变，”Kimi直截了当地说。“也许只是现在更加明显罢了。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上有过人之处。但人无完人，你也不例外。你的问题在于，你的随心所欲会伤害到所有人。”
Seb大笑一声。“哇，”他微笑着摇摇头。“我还是回到车上吧。至少她不会对我评头论足。”他看看Kimi，然后移开了视线，笑容渐渐消失。“不管怎样，我很抱歉。很遗憾我没有成为你想要的样子。”一些情绪从他的眼神闪过，伤心，后悔，或是恼火，但当Seb注视他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了，他平静地说，“我以为你了解我。我以为你理解。我以为——我一直以为遇见你是我在F1中最美好的事情。或许我错了。”
接着他走了出去。
Interlude
2011年11月
Kimi Raikkonen与Lotus Renault GP签下两年合约，将于下赛季回归F1。
‘如果没有动力我是不会回来的’,Raikkonen说。总有人质疑我对比赛的动力，但是除了我自己，没有人能真正了解我在做什么，想什么，所以我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。‘世界拉力锦标赛的经历对我的职业生涯很有用，但是我不能否认，我对F1的渴望愈发强烈。’
2011年12月
“我爰……我是说，Kimi是个很nice的家伙。”
——Sebastian Vettel在2011 年Autosport颁奖典礼上谈论Kimi Raikkonen。
*
夜深了，但Kimi还是迟迟无法入睡。这时，他的手机响了，屏幕的光芒点亮了黑暗的房间。
Kimi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。
他看了一眼来电姓名。
眨了眨眼睛。
Sebastian V。
他的心跳加速。
Kimi有些心烦意乱，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。他瞥了一眼Jenni。她正背对着他，没能看见她的脸，但她的呼吸很均匀，应该是睡着了。
犹豫片刻后，Kimi接通了电话。
“Kimi。Kimi。”
Kimi蹙起眉头。Seb的嗓音有些古怪。“现在是凌晨两点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。“Kimi，”Seb重复了一遍，然后又轻笑起来。
Kimi叹了口气，总算明白了。“你喝醉了。”
“应该的，”Seb大声说道。“我刚刚成为了年度车手！在颁奖典礼上。可是你不在，”他有些抱怨。
Kimi捏捏鼻梁。“快去睡吧。你醉了。”
“你就是不想和我说话，”Seb喃喃自语，好像正撅着嘴。“你恨我。”
Kimi抿起嘴唇。“我不恨你。我只是讨厌你。别小题大做了，快去睡觉。”
“你恨我，”Seb又说了一遍，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。“你觉得我很坏，很自私，而且——坏。我……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好。也许如果我人很好的话，大家都会喜欢我。但他们没有，你知道吗。他们说都是因为车。我只是个工人。无论我做什么都还不够好，都是Newey的功劳，不是我——”
“够了，”Kimi有些不耐烦。他不想听这些。不想同情他。不想让自己愤怒。
“他们今天问起你了，在颁奖典礼上，”Seb没头没脑地说着。“我已经有些醉了，差点告诉他们我爰你。”
Kimi的心脏漏跳了一拍。
Seb暗自窃笑。“很好笑，是不是？”
“非常好笑，”Kimi的语调平淡。
“我是说，很显然，我不爰你。很明显。他们说爰是最无私的感情，当你真的爰上某个人的时候，你会希望他们幸福， 即使不是和你在一起。这——无论这是什么——都绝对不是无私。” Sebastian的声音越来越轻，变成了私语，刺痛着Kimi的耳朵。“我想要你。你是我的，不是她的。”
Kimi的小腹腾起一股热浪。占有欲不性感，一点也不。令人心烦。而且Seb根本没有权利这么想。
“我不是你的。”
Seb有些欣欣然。“我的，我的，我的！”
“你真的喝多了，”Kimi说。Sebastian醒酒后会后悔自己打了这通电话的。“闭嘴，免得你再胡言乱语，快去睡觉吧。”
Seb的笑声静止了。
“我恨你，”他生气了。“你对我太残忍了。你只会把我推得远远的，对我说一些残忍的话。我不知道我出了什么问题。我也是有自尊的。我是两届世界冠军。我有钱。人们嫉妒我，想要我，想要成为我。我可以拥有任何人。我向自己发誓，我不会再像一些，一些小狗一样跟着你。我也有尊严。”他的嗓音变得粗糙。“而且我会停下。不过我只是——我喝醉了，所以现在，我可以想要你在这里，陪着我，在我的床上。喜欢你的声音。就算你叫我闭嘴，也能让我的皮肤发烧。”他偷笑起来。“很糟糕，不是吗？其实我已经硬了，光听着你的声音我就硬了。我是有多差劲？”
Kimi的喉咙有点发干。他什么也没说。
“你会想起我吗？”Sebastian问道，嗓音沙沙的。“你操她的时候想着我吗？”
他的声音直达Kimi的下体。
Kimi死死咬住嘴唇，看着Jenni的后背。“没有。”
“骗子，”Seb温柔地说。“我操Hanna的时候——我会想着你。奇怪的是，她不在乎。女生真古怪。她觉得这很性感。她还为我买了一根假阳具。我们有一次用过——”
“我不想听，”Kimi说道。他的脑海里真的不需要这个画面。
“我很喜欢，”Seb无视他接着说。“感觉很奇怪，但很美妙。让我觉得自己很放荡，很肮脏。有时候，我会闭上眼睛想象——”
Kimi桂断电话。
他要紧牙关，看着内裤下的勃起。
不行。他不能想象自己操着Seb来发泄欲望——况且他的妻子就躺在身边。
他没有这么做。
他还没有那么堕落，还没有那么混蛋。可他已经有点难以正视Jenni的眼睛。
“你在和谁说话？”Jenni翻过身问道。
Kimi不知如何是好。试图回忆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可疑的话。想不起来。
然而即使他记不起来，她或许也会发现的。
Kimi没有告诉她自己出轨了，但她很聪明，她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对劲。她疑惑地看着Kimi , —直在问烦人的问题。Kimi 回避了这些问题。他们争吵。他们常常在争吵。有时候他们好像只会争吵。她指责Kimi疏远、冷漠、对她的生活不闻不问。她说Kimi喝太多酒。当他们少有几次上床的时候，她抱怨Kimi太粗暴，毫无感情，自私。
她是对的。他喝了很多，对她的生活也不上心，当他们上床的时候…….当他们上床的时候，他闭上眼睛，想象着那双蓝色的眼睛，柔软的嘴唇，粗糙的胡渣。他觉得自己成了最差劲的混蛋，但他就是克制不住。克制不住想象，克制不住 望。Seb像是一种毒药，一种疾病，在他的血液里传播，污染了他的婚姻。正在分崩离析的婚姻。她还爱他吗？
你还爱她吗？一个小小的、坚决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念叨。为什么不？她仍然是那个美丽聪明的女人，令他神魂颠倒。她比Sebastian更好。Seb是一个自私自大的小混蛋；而她是每个男人的梦中情人。Kimi喜欢她。很喜欢。
可是。
“…imi！你在听我说话吗？”
“在，”Kimi翻过身背对着她。
“谁那么晚还打电话给你？”
Kimi没有说话。
她发出了一声沮丧的声音。“我在和你说话，Kimi Raikkonen！”
“嗯。”
“天呐，你真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想掐死你！”Jenni呵斥他。“你真的变成了冰人。没有激情，没有感情——”
Kimi大笑起来。
没有激情？没有感情？
我倒是希望。
Chapter 8
2012年
他预计着会有矛盾、不安，甚至是敌意。
与此同时，他又希望Seb仍然是那样轻佻勾人。
Kimi两边都错了。
当他们在冬测相遇的时候，Seb给了他一个友好的微笑，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，他很高兴看到Kimi回来。他们身边还有其他人，因此Kimi以为Sebastian只是在为观众表演而已。
可当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，Seb中立友善的表现没有改变。他还是开着玩笑，嘻嘻哈哈，和真正朋友的行为如出一辙。
“好吧，够了，”Seb嘴角勾起微笑，停了下来。“你为什么那么奇怪地看着我？”
Kimi也停下脚步，看了看周围。没有人注意到他们；各个车队正忙着卸货。
他看着Sebastian，看着他的蓝眼睛。
聚焦。
“你用不奇怪，”Kimi说道。“来掩饰你的奇怪。”
Seb眨眨眼睛。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神中闪过，他的表情却纹丝不动：中立而友好。“你是说你希望我像暗恋你的小女孩一样渴望你吗？”Sebastian笑了，避开了他的注视。“Wow。你还说我嚣张。”
Kimi死死地盯着他。“不要和我扯淡。”
Seb对上他的眼睛。“不扯淡，Kimi，”他的声音很坚定。“我只是受够了自己像个小狗一样……追着你。”
Kimi想起了Seb那通电话，他的嘴唇有些干燥。
Seb自嘲般笑了笑。“你开心了。我不会再在凌晨喝醉酒打电话给你了。我发现你是对的：我不该逼你的。你已经结婚了，我的所作所为是不对的。”
Kimi挑起眉毛。“的确。而你现在才意识到。发生了什么？”
Sebastian看向别处，露出了沮丧的表情。“Tommi。”
Kimi皱起眉头。“你的体能师？”
Seb摸了摸自己的脑袋，长舒一口气。“我喝醉了，把所有事都告诉了他。他对我……非常失望。他被吓到了——不是因为我是同性恋什么的，而是因为你已经结婚了。我们大吵一架。他说他以为我比那强多了。自尊对一个运动员而言是最重要的。他的话让我重新审视了自己。”
Seb再次迎上Kimi的目光。“后来我发现他是对的。我希望在照镜子的时候可以满意自己看到的画面。我向Tommi坦白了……显然事情还是很尴尬很紧张。Tommi并不恐同，但他还是有点不安。最后他走了。我现在有了新的体能师。”Sebastian的脸色阴沉下来，Kimi还没来得及发问，Britta就把他带走了，Kimi茫然地看着他们，仍然沉浸在震惊之中。
瞧着Seb迅速被一大群记着包围，Kimi萌发出一种奇怪的感觉。他还记得多年前与他交朋友的那个菜鸟——那个被记者冷落无视的男孩。
他看着Seb训练有素的笑容和应对记者的沉着自信——远比Kimi游刃有余多了——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他所认识的那个男孩已经是两届世界冠军了。落后舒马赫，比肩阿隆索，他是赛道上拥有冠军头衔最多的车手。
Seb的冠军比他多。
想来真是奇怪。
*
第二天，Kimi在测试间隙与Seb和Timo一起午餐。
Kimi确保自己给予两人同等的关注。他没有理由对Seb特殊照顾。他们可以像以往一样，只做朋友。Seb能醒悟过来再好不过。
“Yep，”Kimi对Timo说，眼神却被Seb吸引住了，他的面前摆着一大碗冰激凌。
Timo也看了一眼Seb，轻声笑道。“好奇怪的午餐。”
Sebastian舔舔他的勺子。“我在造反。”
Timo皱起眉头。“造反？反对谁？”
“芬兰暴君，”Seb狡黠一笑。
Timo看着Kimi。
“不知道，”Kimi耸了耸肩。
他们看着Sebastian。
可Seb没有看向他。他正怒视着Kimi背后的什么东西。“他。”
Kimi转过头，看见一个家伙朝着他们走来。
Kimi注视着他，因为——
“天啊他是谁？”Timo轻笑起来。“见鬼，真希望我能长的像他一样。还有那些肌肉。女人一定会爱上他的。”
“他才没有那么好看，”Seb气呼呼地说道，仍然瞪着那个家伙。“他是我的新体能师Heikki。他觉得我太胖了。”
Timo噗嗤一声笑了。“你？”
“我就知道！”Seb的眼神流连在那个家伙身上。
Kimi感到有些不安，腹部一阵抽紧。
体能师在Seb身边停下脚步，餐桌上一片寂静。
Sebastian抬起头冲他微笑，故意挖了一大勺冰激凌放进嘴里。
体能师看起来波澜不惊。”我一直在健身房等你，”他对Sebastian说道，看着他故意舔舔勺子。“你最好别再耍小孩子脾气，拿出两届世界冠军的样子。”
Seb的脸有些发烫。“Tommi就不会——”
“Tommi已经不是你的教练了，”那个家伙的音调冷冰冰的。“我才是。”他转过身，大步离开。
“我恨他，”Seb怒气冲冲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剑。
Kimi避开他的目光，转而茫然地盯着桌上的杯子。
“如果你们合不来，为什么干脆不炒了他呢？”Timo问道。
“什么？不行！我不能炒他鱿鱼。”
“为什么不？”Kimi审视着他。
Seb撅起嘴。“炒了他就代表我放弃了，我输了。我不能输给他！”他一脸憧憬地看着自己的冰激凌，然后叹了口气。”我得走了。”
“好吧，”Kimi平静地说。
这不是他最后一次听到Heikki Huovinen的名字。
*
他看着他们俩。
很明显他们还是无法相处，他们常常站在一起，却完全无视对方。
Sebastian还是在抱怨体能师趾高气扬的态度（“他甚至不想给我撑伞！他说他的工作职责里没有这条，我只是个被宠坏的臭小子！气死我了！”），但令人费解的是，Huovinen保住了他的工作。更奇怪的是，Sebastian无论去到那里都会把Huovinen带在身边，即使他们故意无视对方。
Kimi告诉自己，他不在乎。就算Seb真的暗恋他的体能师也与他无关。“朋友”听起来有点牵强，他们的友谊早就没有了以往的亲密。没错，他们还是一起聊天，开玩笑，但却从不谈起私人问题，他们小心翼翼避开任何敏感话题。完全合理。完全友好。
这却令他发疯。
有时候，他们会露出马脚。有时候，他们的视线相遇，停留的时间似乎有点太长了，Kimi的心跳加速，他已经渴望很久了，但Seb会移开目光，开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，打破紧张的气氛。Seb还尽量避免与他单独待在一起；他们聊天的时候总有其他人在周围。Kimi不知道Seb是不是信不过自己。
Kimi知道他已经无法相信自己。
他一天至少和Jenni通两次电话；身为丈夫，他从来没有那么体贴过。
可他夜晚梦到的却不是Jenni。
当他自慰的时候想到的也不是Jenni。完事之后，他恍恍惚惚感到恶心，但这阻止不了他继续。阻止不了他渴望不该渴望的东西。
最糟糕的是……如果Seb没有改变主意的话，Kimi知道他们现在会在何处：在床上，亲吻，做爱，一整天，无论有没有Jenni。
幸好Seb没有他那么软弱。
*
2012年马来西亚站赛后
赛后，他没有刻意寻找Sebastian，只是意外在酒店天台上看见了他。Seb不是一个人。Huovinen和他在一起。
Kimi后退几步，躲了起来。他们背对着他，Kimi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脸，但却能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。
“闭嘴，” Seb说。
“我没说话。” Huovinen说道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
“那么我在想什么呢？”
“你觉得我是个任性的，被宠坏的臭小子。你总是喊我臭小子。”
“因为你本来就是，” Huovinen的语气略带幽默。“不过这次你有权对那个被套圈的家伙发火。他毁了你的比赛。”
“哦，” Seb似乎有些惊讶，甚至困惑。“所以你觉得我不是爱哭鬼咯？那个蠢货就是这么说我的。”
Huovinen长舒一口气。“我怎么想不重要，Sebastian。重要的是，你又给了那些诋毁你的人批评你的理由，这次是你的任性和嚣张。你觉得他是蠢货没关系，但你不能在公开场合这么说，即便你没说错。”
“如果Kimi说Kartikeyan是蠢货就不会有人管。”
Kimi差点笑出声。
“你不是Raikkonen。我在围场待的时间不长，但显然别人在以更严苛的标准评判你。有些事情对他们来说没关系，但对你而言就不是。你应该记住这一点。”
“可是这不公平，” Seb耍起性子。
Huovinen咯咯咯地笑了。“生活本来就不公平，Seb。”
他们陷入了沉默。
“你今天可以算是对我很好了，”Seb打破沉默。“不过我知道你恨我。”
“我不恨你。”
Seb露出浅笑。“你说谎。从第一天开始你就不喜欢我。我不傻。”
Huovinen沉思一番。“嗯……我以前觉得你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，把整支车队玩弄于股掌之间。”
Seb轻笑。“以前？过去式？别告诉我你改变看法了，Heikki。”
“没，” Huovinen笑着说道。“我没看错。你讨厌事情不如你所愿。你会撅起嘴，生闷气，变得恶劣起来——小孩就是这样的。”
Seb笑了。“哇哦。这是芬兰人的习惯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Sebastian耸耸肩。“我只是想起来……有个芬兰人曾经告诉我。他说……我的随心所欲会伤害到所有人。”
Huovinen转过头看着Seb。
“无论是谁，”他停顿了一下，“他说的都是错的。你没有那么自私。有时候你只是被自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。你是会嚣张、自私，但你还没有自私到不在乎任何人。你不是坏人。臭小子。”
灿烂的笑容浮现在Seb脸上。而Kimi的胃仿佛痛苦地打了结。
“小心点，Heikki，”Seb嘟哝，笑容依旧。“不然我会觉得你喜欢我呢。”
Huovinen盯着他看了一会，然后垂下眼睛，“别对我这样笑。在我身上没用的。”
Seb皱起眉头，疑惑地看着他。“怎么笑？”
“你用来把整支车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笑容。对我不起作用。”
Seb眨眨眼睛，咧嘴一笑。“你确定吗？”
Huovinen哼了一声，然后说了些什么，但Kimi已经听不下去了。
他不安地辗转在阴影中。看着Seb对别的男人露出玩味的笑容，他感到自己被嫉妒的利爪紧紧抓牢。
他转身离开了天台。
*
谁都看得出来，那天过后，Sebastian和他的体能师之间的关系有些变味了。
Huovinen仍努力保持着严肃和专业，但就连Kimi都能发现那个家伙看着Seb时沉溺和着迷的表情。其实，在Kimi观察他们的一半时间里，Huovinen都在看着Sebastian。
至于Seb……他很难被读懂。虽然Seb非常开朗，但他却变得越来越擅长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。大多数人用面无表情来掩盖；而Seb把它们藏在笑容和亲切之下。这或许是红牛公关训练的成果，或许只是他更聪明了而已。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明白了，如果他没有表现出受到伤害，人们就很难伤到他了。
不管是什么原因，Sebastian都很难被阅读。他对着Huo vinen笑——常常——和他开玩笑，不过Kimi无法分辨Seb只是示好，还是另有隐情。
Kimi知道自己不该管。就算Huovinen和Seb在上床，他也没有权利嫉妒。
可他就是没办法不去想——Seb在肌肉发达的体能师身下，双腿紧紧缠绕着他，Huovinen狠狠操他的时候发出喘息和呻吟。
妒火正在蚕食他，如同不治之症，在他的全身蔓延。
*
“…然后Heikki和我——”
“你除了Huovinen还能说点别的吗？” Kimi打断了他。
Seb_一时间手足无措，接着他转过头，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。
幸好Kimi戴着墨镜。他背靠栏杆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，希望能有车手过来。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。
“我没有一直说他，” Seb戴上自己的墨镜，Kimi无法阅读他的表情。“就算我说了，那又怎么样？”
“只是很无聊而已，” Kimi有些恼火。“以前你总是抱怨自己有多恨他。既然你们现在已经能‘和睦’共处了，你说得我都快睡着了。”
他在心里默默扮了个鬼脸。巧妙，Kimi。非常巧妙。
Sebastian抬起头，像是在观察他，但由于墨镜很难分辨出来。
“对不起，”他带着害羞的微笑。“我想我只是很高兴 —切都解决了。我之前冤枉Heikki了。” Seb轻笑。“虽然他还是那么专横。他以为自己是我的老板，但我不在乎了。” Sebastian的脸微微涨红，转移了话题。
Kimi紧闭双唇，疑惑着。
*
2012年意大利站赛后
Kimi发现Seb的时候，他正凝视窗外为他欢呼的意大利车迷。
他注视着Seb沉重的肩膀，叹了叹气。离赛季结束只有几个月了，Seb仅仅排在车手积分榜第四位，说实在的 ，他只剩下理论上的机会。
“这不是世界末日，” Kimi说。
Sebastian轻笑几声，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厉刺耳。
“我还记得，” Seb低声说，依然面向着窗外。“我的第一个分站冠军，在这里，蒙扎。人们为我欢呼，意大利国歌接着德国国歌。我觉得自己像Michael。这种感觉无可比拟。就像什么伟大的开端。这曾经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。获得第一个总冠军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开 心。而现在……现在我觉得……好像其他人都在获胜，而我和以前一样，什么也不是。”
Kimi走近几步。“你得学会接受失败，”他的手指攥成拳头。他想要触摸Seb,可Seb的姿势散发着不安和沮丧，像一道无形的墙把他们分开。“你输了总冠军——那有什么了不起的。你不可能每年都嬴。你还年轻；在F1还有的是机会。”
“你不明白，” Seb冷冷地说道。
Kimi的嘴唇扭曲。“我明白。比任何人都明白。我在F1的时间比你长得多。年复一年看着别人拿下冠军。成熟点吧，Seb，学会失败。”
Seb的指节开始泛白。“我不想接受失败。我的目标只有胜利，而不是第二第三，更别说第四了。”
Kimi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。Sebastian绷紧了身体 。“听着：你要学会接受别人获得冠军，然后，事情就会变得轻松了。对胜利极度渴望是病态的。总有一天你会失败的。如果你现在学不会，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会把你彻底压垮。”
Seb下颚的肌肉跳动了 一下。
Kimi靠近他，近得可以闻到他洗发水的香气。“相信我 ,” Kimi呼吸着他的气味，脑袋埋进Seb的头发。感受着Seb的颤抖。
“我……”
有人轻轻咳嗽。
Seb急忙从Kimi身边跳开。“Heikki！”他脸红着大喊。
Kimi转过身。
Huovinen正注视着他，表情难以捉摸，接着他的视线转向了Sebastian，然后又看着Kimi。
“我得走了，” Kimi走出房间。
正打算把门完全关上的时候，他听到Seb的声音，于是停住了。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—阵短暂的沉默。
然后Huovinen冷漠地说道，“你不用向我解释。这不关我的事。”
“但我想要解释，” Seb迫切地回答，“Kimi和我……我们……我们曾经有过一段——但又没有。他结婚了，可是发生了一些事情——我搞砸了，他说了一些伤人的话，所以……我们现在已经没什么了。我是说，当然，我们还是朋——算是吧。我的意思是，什么都没发生。我们之间没什么。我发誓。”
Kimi的肚子仿佛被Seb猛地捅了一刀，刀刃还残忍地扭动着。
“在我看来这不像是‘没发生什么’，”Huovinen的语气还是一样中立谨慎。
“这很……复杂。我们没问题吧？告诉我，我们没事。拜托。”
他顿住了。
“我们当然没事？”过了一会，他轻声问道，“你还好吧？”
“当然——”他发出了笑声。“没有，我感觉很糟，Heikki。什么都不顺心。”
—声叹息。“过来。”
Kimi透过门缝看到Seb把脸埋进Huovinen的颈窝，手臂紧紧抱着他。
看到他们拥抱，Kimi竟感到一阵麻木。
“你的拥抱是世界上最棒的，” Sebastian的声音带着笑意。“我真希望可以把你的拥抱装进瓶子里，它能包治百病。世界将会变得更美好。”
“事情没那么糟糕，”Huovinen的手指穿过Seb发梢， 他推开Seb，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。“你还没有失去总冠军。”
Seb视线低垂。“还没有。但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“嘿，” Huovinen抬起他的下巴。“我嚣张自信的臭小子哪去了？他可不会放弃。”
Sebastian—脸苦笑。“有人让我成熟点，学会失败。你也这么想吗？”
Huovinen端详着他的脸。“你是在征求我的建议吗？”
“没错？” Seb一脸迷茫疲惫。
Huovinen眉头紧锁。“我的建议是，不要听别人的建议。别人的方法不一定适用在你身上。听从你的内心。别忘了你为什么来这里。”
他们的视线交错。
“为了嬴，” Seb喃喃自语，目光闪烁。“我来这里是为了嬴。”
Huovinen微笑着用拇指轻抚他的脸颊。“我会第一个告诉你，你是个糟糕的失败者，但做一个糟糕的失败者总比接受失败强.有时候你太渴望胜利了，Sebastian。 但也正是你的渴望让你脱颖而出。你接受失败的那天会是你变得泯然众人的一天。”
Seb紧紧咬着嘴唇，皱起眉毛。“还剩几个月了，Heikki。我排在第四，离Alonso差39分。”
Huovinen扬起眉毛。“别这么想。你是说你要放弃了吗？”
“绝不，”Seb乐开了花，一头钻进Huovinen怀里，紧紧抱住他。“谢谢。我需要这个。太需要了。你是唯一一个懂我的。”Seb的嘴唇扫过Huovinen的脸庞。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Kimi后退几步，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。
他心烦意乱地走开了。
此时此刻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爱着Sebastian Vettel，爱着他的缺点、不安和瑕疵。他爱他，需要他，渴望他 。拥有他。
然而也正是这个时候Kimi意识到Seb已经不需要他了。
是的，Seb可能还渴望着他，甚至还爱着他，但却不需要他。他需要的另有其人：那个Seb用尽全力拥抱着的男人。
这是他自己的错。他的内心深处以为Seb会永远在那里，需要他，等待他决定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。好吧，他错了。
是时候做出决定了。趁还来得及的时候——如果还不算晚的话。
Kimi掏出电话，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。
他屏住呼吸。
Jenni接起了电话，Kimi说道, “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Chapter 9
2012年日本站
Kimi撞见女佣的时候，她正从Sebastian的房间里出来，推着一大堆等待干洗的衣物。
“抱歉，”他说。
她抬头看见Kimi，一下子满脸通红。“哦，不用，不用道歉。”她急忙说道，笑容有些拘谨，“我——我是你的忠实车迷！你能给我签个名吗？拜托了？”
Kimi努力压抑住想要叹气的冲动。“我现在什么也没带。”眼看她着迷的样子，他只好不情愿地说，“你可以明天早上来我房间。”
她露出了开心的微笑，一蹦一跳地离开了。
Kimi摇摇头，转身发现女佣并没有完全关上门。真不专业。
Kimi敲了敲门。
没有人应答。他犹豫了一会，然后走进房间，关上了门。
房间里灯光昏暗；角落的台灯更像是一件装饰品，但也已经足以让Kimi看清Seb正戴着耳机躺在床上，双眼紧闭。
Kimi靠近床边俯视Sebastian。他赤裸着上身，只穿着一条宽松的格子短裤。Kimi的目光停留在他的皮肤和精壮的肌肉上，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，喉咙愈发干燥。Seb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金色，Kimi的手指几乎快要忍不住去抚摸他。
已经一年了。
Kimi告诉自己，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性的。他来这里是想谈谈。他们需要谈谈。他需要告诉Seb，他准备和Jenni离婚了。
他不是为了性来的。然而他的身体却不这么想，他的目光吸附在Seb身上。他肩膀上褐色的小斑点，小小的粉红色乳头，以及那诱人的肚脐，他简直等不及去品尝。
他行动了。
Kimi不慌不忙脱下鞋子和衣服，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Sebastian。他隔着布料心不在焉地套弄了几下已经半硬的阴茎，然后脱下内裤。觉察到床垫下陷，Seb突然睁开眼睛，双眼圆睁看着Kimi，摘掉了耳机。“Kimi？你怎么进——你没穿衣服！”
Kimi发出一阵轻笑，把脸贴上了Seb的胸膛。Sebastian在他身下变得僵硬起来，但Kimi没有抬头看他，他的鼻子蹭着小小的粉色乳头中间光滑而又温暖的皮肤。天啊。他好想他。想念他的气息。
“你在——”Kimi咬住他的乳首，用力吸吮。Seb的话语瞬间变成了低沉的呻吟。
“搞什么鬼，”Seb把手指插进Kimi的头发，Kimi继续讨好他的乳头。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“吸你的乳头，”Kimi一只手悄无声息地顺着Seb的身体一路下探，透过单薄的布料握住他已经勃起的分身。“摸你的阴茎。”
Seb笑了，甚至有些歇斯底里。“我能感觉得到。”
“愚蠢的问题，”Kimi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颗乳头上，Seb的短裤被扯了下来。
“Kimi——我不想犯错——”Kimi用手指圈住他的勃起，开始上下套弄。“这不公平，你在玩阴的。我只想好好谈话！”
Kimi露出了笑容。“用不着谈话。”他沿着Seb的胸膛、小腹，一路留下湿吻，舔舐吸吮着那里的肌肤。想要在他的全身留下印记。
等到Kimi用嘴唇轻蹭他的阴茎时，Seb忍不住发出了喘息。Kimi已经很多年没有为别人口交了；这般场景比他记忆种的还要让人性致勃勃，或许是因为Seb才让他的欲望变得如此强烈。他的味道，质感，男性荷尔蒙的气味——令他如痴如醉。Kimi把鼻子埋进Seb勃起上方的毛发中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Kimi缓缓地上下舔舐着阴茎的一侧，灵巧的舌尖绕着顶端打转，接着用舌面覆盖顶端的缝隙。渗出的前液让他的味蕾翻腾。Kimi发出感激般的声音，紧紧握住他的分身，把前端含在嘴里。
“我的天哪，”Seb抓住Kimi的头发，把他压向自己。
Kimi差一点喘不过气来。“贪心的小混蛋，”他的声音充满亲昵，继续舔舐着他。
Seb似喘似笑。“怎么都喜欢说我小？我不小。至少Heikki有资格说我是臭小子，但是你——”
Kimi轻轻用牙齿咬了咬他的大腿。“我们做爱的时候不许说他。”
“慢着，你真的吃醋了吗？”Seb哈哈大笑。“吃Heikki的醋？”
Kimi迅速起身捏住他的下颚，发出了低吼，“我说不准提Huovinen。你和我在上床，不是他。”
Seb的脸颊泛红，呼吸变得凌乱起来。他们的视线交错。Kimi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脉搏正在一路飙升，心跳疯狂加速。他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睛，空气都仿佛变得无比凝重。
“操我，”Seb看着他的眼睛说道。
一股汹涌的欲望击穿了他。Kimi俯下身给了他一个炙热的吻，他们的舌头彼此纠缠，牙齿在双唇上绝望地碰撞。
“润滑剂。安全套，”Kimi趁他们分开的间隙说道。
Seb从床头柜拿出润滑剂和安全套递给Kimi。
“你的润滑剂快用完了，”Kimi慷慨地倒了许多来润滑他的手指。
Sebastian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笑容。“比赛的周末我需要释放一些压力。”
“你会这么做吗？”Kimi把润滑剂涂抹在他的入口，反复按摩。
Seb的眼皮渐渐沉重。“偶尔，”他微笑着说。
“这个呢？”Kimi的一根手指滑了进去。
“Yeah。”
Kimi咬住下唇，想象着Sebastian用手指操自己。老天。
他又伸进一根手指开始搅动，Seb止不住地喘息。
“舒服吗？”Kimi轻轻吻了吻他，摩擦着他的腺体。
“恩，”Seb摆动腰肢迎合着他的手指，呼吸沉重而急促，眼神中写满了欲望。“更多。想要更多。”
Kimi知道自己或许应该在放入第三根手指更好地扩张他，但他的阴茎正在不停抽动，疼痛难忍。他想要进入。进入他的身体。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
Seb看了一眼他的勃起。“恩。放进来吧。”
Kimi抽出手指，迅速带上安全套，重新润滑自己。他分开Seb的双腿，调整姿势，顶端挤压着狭窄的入口。
“快点，”Seb不耐烦地说道，他攥着Kimi的胯部。“快进来。”
“恩，”Kimi缓缓地推进，推到最深处。
他们同时大声咒骂。
“你还好吗？”Kimi咬紧牙关，Seb的内壁紧紧地包裹住他，他努力压抑住想要冲刺的冲动。
Seb轻声笑了笑。“不确定。”他依旧半勃着。
Kimi把自己的分身抓在手上，阴茎在他的套弄下重新变硬。Seb周围的肌肉微微放松下来。
“要动了，”Kimi警告他，把手肘作为着力点。
“好。”
Kimi抽出阴茎，只留下顶端还埋在Seb的身体里，然后慢慢地重新推进。
Seb倒抽了一口凉气。“就是这里。”
“像这样？”
“没错。动起来。”
Kimi以缓慢而稳定的节奏开始冲刺。
Seb不久便大声喘息起来，并在Kimi挤压到敏感点时发出温柔的呻吟。“快一点，”过了一会他要求道。Kimi有点惊讶；他从没操过像Seb这种那么享受的，他只做过一次下面，感觉还好，没什么特别的。“快点。”
Kimi松了一口气，握住Seb的胯部加快了速度。Seb的呻吟变成了满足的低吼，他的阴茎硬到不行，还渗漏着前液。他把双腿张得大大的，指甲刺入Kimi的后背，用力把他拉向自己，深入自己。
“我要射了，”Kimi咬着牙说道，Seb臀瓣的肌肉向内缩紧。太紧了。
“别在我之前射出来，”Seb一边在他身下扭动，一边命令道。他死死闭上眼睛。
“霸道。”Kimi连续不断的冲刺令他喘不过气来，他失去了控制和理智，但身体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“别射出来，”Seb再次命令他。
Kimi反复啃咬着Seb的肩膀，重重地顶向最深处。一次又一次，一次又一次，直到Seb开始浑身颤抖。没过多久，Seb发出一记怒吼，他高潮了，剧烈收缩的内壁死死绞住Kimi，也把他推向了极点。Kimi紧紧咬住下唇，肆意抽插直到自己到达高潮。他松开手臂，瘫倒在Seb身上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们就这样躺了一会，享受着高潮带来的余韵，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。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剧烈的喘息声。Kimi知道自己很重，但他不想动。Seb在他身下只是原因之一。
“如果你又要发疯骂我，我发誓我一定会揍你的，”Seb喃喃自语，手掌抚摸着Kimi大汗淋漓的后背。
“我快和Jenni离婚了。”
他感到Sebastian在他身下怔住了。
“真的吗？”最后他说道。
“真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？”Seb的声音一反常态的谨慎。
Kimi用手肘撑起身体，向下看着他。Seb高潮后放松的脸庞依旧涨得通红，眼睛里却是警惕和戒备。
Kimi顿住了。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，
“我想和你在一起。我和你。在一起。”
Seb注视他许久，然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。
“你这是答应了吗？”Kimi的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唇。
“Yep，”Seb的嘴角勾起弧线，他勾住Kimi的脖子，给了他一个漫长而缓慢的吻。
分开后，Kimi懒洋洋地亲吻着Seb的脸颊和脖子。“我们得小心点，”他嘟哝道。“但至少Jenni已经不是问题了。你需要和Hanna分手。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开放，但我……我不想分享，即使是和一个女孩。”
“好吧；没问题。”Seb用力拥抱他。“我真不敢相信！有点难以置信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还有一件事，”Kimi再一次撑起身体。他看着Seb幸福的面容。天啊，他的眼睛简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。他开心的时候真好看，也或许是因为Kimi已经完完全全，彻彻底底，陷入了爱情。“炒了Huovinen。”
Seb的笑容顿时凝固了。所有幸福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。“什么。”
“把你的体能师炒了，”Kimi说道。“我不喜欢他看你的样子。”还有你看他的样子。“如果你希望我们能成的话，你就得炒了他。”
Seb的嘴角扭曲，脸色愈发苍白。“你是认真的吗？”他摇着头。“操，你真是认真的。滚出去。”
Kimi感到小腹一阵抽紧。他曾经预料到会有一些勉强和不情愿，但没想到会是这样。“他只是你私人团队的一员而已，”他端详着Seb的脸。“我都和结婚八年的妻子离婚了，你当然可以开除一个为你工作才不到一年的家伙。”
Seb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笑声，他推开Kimi，走下床。“难以置信。你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别人看我的样子，就让我开除他们！”
“我可以。如果他们像Huovinen那样看你。”
Seb不以为然地提上短裤。“他是怎么看我的？”
“他看你的样子就像你是他的，”Kimi平静地说道。
Seb顿住了，然后翻了个白眼，继续套上衣服。“我没必要听这些。等我回来的时候最好别让我在这看到你，除非你能意识到你的嫉妒有多愚蠢。本来一切都很完美，可你偏要破坏它，Kimi！”然后他夺门而出。
Kimi咬牙切齿地咒骂着，他扯掉安全套，急忙穿上衣服去追Seb。
但Seb转眼就已经不见踪影，Kimi只好四处打探，一名女佣说她刚刚在二楼看到了Sebastian。
Kimi走下楼梯，经过二楼转角后，他突然停了下来，重新退到转角处。
Seb和Huovinen在一起。
Kimi下颚紧绷，转身离开。难以置信。他们刚吵完架，Seb居然第一个就去找这个家伙。他还有脸说他的嫉妒有多愚蠢。
操，他才不会道歉。
*
2012年印度站
Kimi打开门，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“可以进来吗？”另一个芬兰人问。
一番思索后，Kimi点点头，退到一边。他在Huovinen身后关上门，转过身面对着他。
他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。
沉默的气氛愈发紧绷。
最终，Huovinen开口说道，
“我想谈谈Sebastian。”
“猜到了，”Kimi走到吧台倒了点伏特加，一口气全灌了下去。他感觉自己会用得上的。
“你是个傻瓜。”
Kimi扭过头看着他。“你说什么？”
Huovinen面无表情。Kimi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和那个温柔地拥抱安慰Seb的是同一个人。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。“我说你是个傻瓜。他爱你。”
Kimi打量着他，几秒钟后他说，“不关你的事。他不关你的事。他是我的。一直都是我的。”
Huovinen的眼神里闪过了什么东西，然而他的表情还是如此冰冷。“Seb不是什么战利品，但你却像战利品一样对待他。你疏远了他那么多年，然后却开始嫉妒，突然又决定了你想要他。他告诉我，你想让他炒了我。如果你觉得Seb会这么做的话，你也太不了解他了。我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一点。你所做的一切只会让他更痛苦。他值得拥有更好的。”
Kimi的笑声有些刺耳。“更好的？谁？你吗？”
Huovinen退缩了，仿佛被打了一拳。他抿起嘴唇，下颚的一块肌肉正在跳动。当他开口的时候，声音却出奇的平静，“你去找Sebastian，告诉他，你做错了，你同意我留下来。”Kimi还没来得及张嘴，Huovinen语调平平地继续说道，“别担心，这几周我就会辞职，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。”
Kimi皱起眉头，眯着眼睛问道。“为什么？”
Huovinen走到门口，一只手放在把手上。他回过头。“因为我真的在乎他的幸福。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想要你。我会给他他想要的。”
接着他离开房间，轻轻地关上了门。
*
2012年阿布扎比站
Huovinen错了：Kimi在乎Seb的幸福。当身后距离不足一秒的Alonso对他紧追不舍，当他拼尽全力想要赢下阿布扎比站的时候，他想到的是Seb。Alonso和Seb分列二三，尽管他失去了理论上夺冠的可能，但他早已铁了心不能让Alonso获胜。七分不是个小数字。这七分在总冠军的争夺中或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——对Seb而言。
于是他赢了。
两台车擦肩而过的时候，Seb向他竖起大拇指，恭喜他获得了赛季的第一场胜利。他开心地笑了。
我在乎，他们在领奖台上相视而笑。非常在乎。
那天晚上，他来到Seb房间告诉他，他意识到是自己错了，Huovinen可以留下。
比起几个小时前收获的奖杯，Seb喜笑颜开的样子对他来说是一种更大的褒奖。
“我就知道！”Seb扑进他的怀里，用力拥抱他。“我就知道你会发现Heikki有多好。我敢打赌你们甚至会在几个月里成为朋友。”
“恩，”Kimi堵上了他的嘴。
一旦涉及到Seb，他也会变得自私起来。
他没有失去他。
*
红牛车手Sebastian Vettel在跌宕起伏的巴西站中，以25岁的年纪成为F1历史上最年轻的三届世界冠军。
Kimi挤过正在庆祝的人群，到处寻找Seb。他变得越来越焦躁。本来就几乎没时间好好亲吻他、恭喜他，现在他甚至连人都找不到。
最终，Kimi放弃寻找，离开了拥挤的房间。他在空荡荡在露台上游荡，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。
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令他不耐烦地叹了口气。Kimi转移到树荫下面，希望别让什么贵宾看见来问他要签名。
然而并不是什么贵宾。
是Seb和Huovinen。他们离Kimi站的地方不过几米远。
“我找你找了半小时，”Seb正噘着嘴抱怨。“你怎么能在我的派对上把我晾在一边！”
“我没有把你晾在一边，”Huovinen抬起他的下巴。“你喝醉了。”
Seb朝他吐吐舌头。“别那样看着我。我只是有点喝多了！再说了，我都拿冠军了，为什么还不能喝酒！”
“好吧，”Huovinen露出了宽慰的笑容，一只手臂勾住他。“你不是每天都能成为三届世界冠军的。”
Seb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。“我的天啊，”他把脸藏在Huovinen的肩窝里，轻轻地说。”我真的——我有时候还是不敢相信，Heikki。我们做到了。我们做到了。”
“是你做到了。”
“不，是我们做到了，”Seb的嗓音有点沙哑。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有时候，我甚至觉得没有人看好我，所有人都在为Alonso欢呼。可你还是对我充满信心，那就够了。”
Huovinen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。“Yep，绝对喝醉了。你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这么多愁善感。明天你的头可要疼死了。”
Seb抬起头看着他，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。“反正你明天可以帮我按摩。”
Huovinen没有回应他的笑容。“关于那个……”他垂下眼睛。”Seb……我要辞职了。”
Seb的笑容被一抹而去。“什么？”他低声问道。
“听着，几周前我就做好了决定。我只是希望等到赛季结束再告诉你，因为我不能——”
“为什么？”Seb打断了他，眼神忽闪。他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。“你为什么要走？是因为钱吗？有人给你提供了更好的工作？不管他们给你多少钱，我都能给你更多！五倍，十倍——”
芬兰人的表情十分痛苦。”不是因为钱。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？”
Huovinen耸耸肩。“我想我只是有点想念朋友和家人了。一年只在家呆几个月对我来说很艰难。”
“看着我的眼睛，”Seb朝他怒吼。“我看得出来，Heikki。你在撒谎。”
Huovinen看着他，什么也没说。
Seb的眉头皱起，他眯起眼睛端详着他。“是因为Kimi吗？”
Huovinen一言不发，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Seb宽慰地笑了。“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们和好了吗？他同意你留下，不想让你走了。”Seb咯咯咯笑起来，显然是想讲个笑话活跃气氛，”他不在乎和你一起分享我。”
Huovinen没有笑。
他看向Sebastian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愤怒。
“谁说我愿意分享你了？”
Seb睁大了眼睛。他张开嘴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什么？”他的嘴唇几乎没有动。”什么意思？”
Huovinen不自然地朝他笑了笑。“我是说，有时候结局只有双输，Seb，有时候你甚至不得不失去点什么才能赢。”
Sebastian缓缓地摇着头，眼睛忽闪。
“你是在逼我选择吗？”他低声说道，仿佛被出卖了一样。
“我没有。你想要他。这么多年你想要的一直都是他。现在你终于拥有他了。我能看得出来，你和他在一起很幸福。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Heikki给了他一个紧绷的笑容。“只是我不会在这里旁观了。对不起。”他转身离开。
Seb拼命摇着头，他抓住了Huovinen的衣服。“不行！你不能离开我——我不会让你离开的！”
Huovinen叹了叹气，强行掰开Seb的手指。“别弄得那么艰难，Seb，”他温柔地抚摸着Sebastian的指节，然后松开了手，后退几步。Seb的手臂无力地垂在两边。”再见。”
Kimi真希望自己没有看到Seb的脸。
“Heikki——拜托了。”
Huovinen注视Sebastian许久，然后凑近吻上Seb颤抖的双唇。
“再见了，臭小子，”他用嘶哑的声音低声地说道，接着离开了天台。
Kimi不知道是该同情这个家伙，还是往他脸上招呼一顿。
就Seb崩溃的表情而言，后者更有可能。
Kimi从阴影中走出。Seb面无表情匆匆看了他一眼。对他的偷听既没有惊讶，也没有气愤。Seb就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一样。Kimi长舒一口气，从背后抱住了Seb，仿佛抱着一座大理石雕像。
“这是最好的结果，Seb，”他轻轻地吻着他的脖颈。
Seb沉默了一会，然后突然转过身，狠狠地贴上他的嘴唇。饥渴和粗暴的亲吻尝起来仿佛混合了绝望、愤怒和悲哀的味道。Sebastian的手指痛苦地深陷在他的肩膀里。“我爱你，”Seb贴着他的嘴唇轻声说道，把脸埋进Kimi的肩膀。”爱你。”
Kimi闭上眼睛，胸口一阵刺痛。
“我知道，”他的手指插进Seb的头发。
他知道这是真的：他知道Sebastian爱着他。他从未怀疑过。
“如果你愿意，”Kimi说。“我们可以去芬兰看他。”这或许是他一生中说过最艰难的话。见证了刚刚的一幕，他深信Huovinen对Sebastian绝不是单相思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爱，但即使Seb对Huovinen的感情不是爱情，它仍然是爱的一种，而且是Kimi极其不愿分享的那种。
“不用了，”过了一会，Seb说道。“我……我最好还是别见他了。”
他没有说为什么，Kimi也没有问。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想知道答案。
他们默不作声站在一起，Sebastian把手紧紧贴在他的心脏上，温暖的呼吸掠过Kimi的喉结，留下了洗发水的香气。
Kimi有一种奇怪的感觉……混合着悲伤和幸福。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片刻后他问道，手指滑过Seb的头发，抚摸着他的脑袋。
“同一家酒店，你知道吗，”Seb含糊不清地说着。“五年前我们住的那家，你成为世界冠军的时候。我只是在想……很多事情都变了，但有一些东西还像以往一样。”
“没错，”Kimi的思绪回到了2007年巴西的夜晚。
Seb不再是一个菜鸟，Kimi也已经不是新科世界冠军了。他怀中的男人现在是F1历史上最年轻的连续三届世界冠军。
但他依旧是那个他为之倾倒的脆弱的男孩——那个野心勃勃的男孩。
“抱住我，”Sebastian突然小声说道。“用力点。”
Kimi紧紧抱住他。
一阵脚步声逼近，他们立刻分开了。
“你在这里！”Britta甚是欣慰。“我到处找你。记者们想见你，快过来。一些西班牙记者在到处散布黄旗的谣言，所以Christian想先见你。”她的脸色阴沉下来。”他们想在你的冠军头衔上搞破坏。”
Seb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抬头挺胸站直身体。Kimi目睹着Seb脸上的脆弱渐渐消失，他摆出自信的架势，露出了老练的笑容。一个三届世界冠军。一个武装自己的士兵。
Sebastian跟随着Britta的脚步，在门口停了下来，回过头看着他。他迎上Kimi的目光，笑意爬上眼角。“一起吗？”
Kimi报以微笑。
